有什麼鬼魂啊、殭屍啊之類的東西出現。你可別又拿出來那套什麼唯物主義無神論巴拉巴拉糊弄我,我就是覺得怕,就是覺得有……”
我有些啼笑皆非,往日我極少和她講鬼故事,因為我自己也不喜歡。但鳳凰自幼長在坊間,無論是左家黎家或是其他鄰居,或多或少都會聽到一些神鬼傳說。而且人對於黑暗的恐懼是天性的一部分,我有時就會跟她掰扯一些唯物主義的理論,分散她的注意力,她雖然聽不懂,但經常會被我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我笑道:“行行行,我不說便是。我倒是挺怕剛才那樣的林子的,怕什麼毒蛇毒蟲啥的,沒想到你進林子都不怕,反倒是出來倒是怕了。”
鳳凰道:“不要!我本來也不怕那些活物,倒是它們還挺怕我的,黎家姐姐的貓,劉家的狗從來見了我都跑的,我從小到大蚊子都不叮我一口,我為什麼要怕它們?可是鬼不一樣……”
這事倒也是事實,這丫頭從小就貓不親狗不愛的,和我一個被窩睡到七歲,蚊子都只他媽的咬我不咬她……我正想再調笑她幾句,卻發現她忽然不抖了。“哥哥!”她的聲音開始變得很奇怪,“那、那是什麼……”
“好丫頭,居然學會這套來嚇唬我了。”我側過頭,發現她表情呆呆的,眼神直直的看著右前方,彷彿眼裡見了鬼。我“噗嗤”笑出聲來,“這是你的哪個姐姐教你這種小把戲的,不會又是左二吧?”不過下一刻的動靜,即便我不轉過頭,也感覺到了有一個龐然大物,攜著一陣細碎的嘩啦之聲朝我,不對!是朝鳳凰撲了過來。
我驀得雙腳用力,憑空退後數米,並從腰間拔出了紅妝劍,剛想怒喝一句,卻見那個黑漆漆的巨大影子又朝著我們縱體一躍,飛上了半空。彷彿就像一片黑壓壓的烏雲蓋住了頭頂,黑雲中劃出一道凌厲卻暗啞的閃電,劈頭蓋臉的斬向我的脖頸之間。我不及細辯,舉起紅妝劍一架。只聽得一聲沉重的金鐵相交之聲,我虎口劇陣,險些長劍脫手。我不由駭然,這般力道實在不宜硬架,還好紅妝劍是寶劍,若是尋常兵刃,只怕連兵刃帶我的脖子都會被揮為兩段。
那道黑影帶著衝擊之勢衝進了我身後的樹林,剎那間便隱沒不見。但那股古怪熟悉的奇異感覺又開始湧上我的心頭,鳳凰帶著哭腔喊道:“哥哥,是黑騎!”
她話音剛落,那道黑影又從樹林中一躍而出,這下藉著月光,我終於看清楚了:正是一個渾身漆黑騎士,重甲從頭覆蓋到他身下的馬匹,臉部被一個猙獰的面具擋的嚴嚴實實的,甚至連眼部和口鼻部都沒有任何的空隙。那怪物手持一杆通體烏黑的鐵槍,槍頭的鋒刃也沒有一絲反光,連人帶馬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
我血氣上湧,喝道:“來得好!”我又是一個後撤步退出數米,凝力於臂,猛地從下往上一撩。一道劍氣正面命中了黑騎,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黑騎應聲倒地,但人和馬都還很完整,只不過他們身上的重甲已經出現了缺口,似乎還有液體流出。我聞了聞空氣中的血腥氣,冷笑道:“無論是人還是畜生,終歸都是血肉做的,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多少血可以流!”
黑色騎士和他的戰馬都沒發出任何聲音,但人卻在努力掙扎。一股強烈的傀儡氣息迸發過後,那匹看上去毫無活氣的馬竟然忽然又立了起來。我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果然他們是用傀儡術控馬”。黑色騎士頓時便重整旗鼓,剛重新舉起鐵槍,我又是一道劍氣發出,他持槍之手練手帶槍一齊離體而去飛向半空。一個騎兵,無論護甲怎麼覆蓋,需要行動的四肢關節處的護甲是肯定會有空隙的,我再揮出一劍,斬向他的脖子,不過這回卻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結果,“當”的一聲,黑色騎士從馬上被我斬落,但並未見有人頭飛起。
我雖然有些意外,但也立馬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殺死一個傀儡,目前來說最可靠的方法便是斬首和火化。原理其實也都是一樣的,摧毀傀儡的肉身,頭部便是傀儡最大的要害。這些傀儡並不需要頻繁轉動脖子去殺人,這個位置的護甲反而是最厚重的。我冷笑道:“無知無覺的傀儡,自然是不知道“找死”兩個字是怎麼寫。丫頭,今日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斬妖除魔。”
黑色騎士的戰馬沒了他的操控,已經無聲無息很乾脆的倒在了地上,就像是一匹死馬。我走到他們身前,警覺而又仔細的看了看地上的人和馬,騎士的身上有厚厚的塵土,頭盔上也是,黑暗之下,根本就看不清楚盔甲的連線處在哪。我不敢靠太近,只拿了劍撥開他脖子處的灰土,我不由奇道:“這傢伙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丫頭,你剛才是怎麼發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