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熟。我正猶豫間,江浸月卻像是猛然下定決心似的,放下茶杯直視我開口道:“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啊?”我吃了一驚,正了正身子道:“小姐請說。”
江浸月道:“我知道憐影和公子相熟,但還請公子不要教她內功。”
我“咦”了一聲,其實我想問的問題裡,就有這一個,沒想到她這麼直接。不過我也猜到了憐影受了某種限制,只不過並不清楚緣由罷了。我笑道:“我上次問過她,她什麼都不肯說,我自然也不會隨意便傳人內功。是貴班班主不許還是胡伯不願意教?”
江浸月道:“是我。是我不讓胡伯教她。”
我笑了笑,又喝了口茶,道:“原來如此。”
我沒多問,不過我猜她會解釋。果然江浸月道:“公子也知道,胡伯是內家高手,我也會一點內功,但憐影卻不會。”
我點了點頭,道:“其實我也想過,憐影姑娘若是會一點內功,武道也好舞道也罷,都會有不小的提升。我雖無緣得見江小姐的舞蹈上的技藝,但我想江小姐之所以修習內功也是為此吧。”
江浸月也點了點頭,道:“若只為練習舞蹈,學點內功自然是大大有益。只是憐影還熱衷研習武藝,公子可知這是為何?”
我哈哈一笑,道:“學武一般為強身健體,又或者縱橫江湖,再就是戰場殺敵,最後就是快意恩仇。憐影姑娘若為強身健體,和江大家跳跳舞足矣。我也瞧不出憐影姑娘會對闖江湖和上戰場感興趣,那麼習武自然是為了恩仇。”
江浸月道:“公子高見。她習武確實是為了報仇,她流落至陌上芳菲也是因為這樁仇怨。”
我道:“按理說,若是憐影姑娘要報仇,自然是修習內功為妙。”
江浸月道:“胡伯縱橫江湖這麼多年,並不怕教她會不會惹來麻煩。我不讓教她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的仇人武功實在是太強了。”
我有些不解,如果對方太強,那就更應該讓憐影早些研習內功,這是一個需要積累的過程。我正欲開口相問,但腦子裡陡然間閃過了一個念頭,不由的脫口而出道:“啊,你們不教她,是不願意讓她去送死!”
江浸月一愣,而後幽幽的嘆了口氣,半晌沒有說話。我略一沉吟,也苦笑了一聲道:“原來如此。她自知不敵,自然不會去送死。若是教了她,她一旦有成,便極有可能著急去復仇。”
江浸月有些黯然,道:“公子可知,憐影並非賤籍,與陌上芳菲也並無契約。她之所以願意留下跟著我,一是我於她有恩,二是陌上芳菲江湖上行走,總有機會接觸到習武人士……其實胡伯也教過她不少招數,但她卻覺得既然不教內功,那就只能以量取勝或者出奇制勝,學得多才更有機會。所以這些年她用了許多辦法,費了不少代價……弄到了一些武功招式。平日也沒人管她,只要她自己願意。我覺得她是在自暴自棄,但總歸能留住她一條性命……”
江浸月越說越是低落,聲音也是越來越小。我印象中她好像從來沒有如此過,哪怕是上次面對肇郡三虎的逼迫,也比今日鎮定的多。我又想起憐影那夜讓我有些失態的色誘,心裡頓時明白了憐影用了什麼辦法,費了什麼代價,不由心中亦覺難過。我其實還有疑問,但瞧著江浸月失神且有些慘白的面龐,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自己終究只是個外人,這種事情,又能管到什麼地步?
我默不作聲的喝著茶,沒有再接話。過了許久,她才緩過來,勉強笑道:“鳳凰妹妹倒是和她極是投緣,自打她上次見了鳳凰,這些天有空便歇在我這邊。其實她平時很少和我歇在一起,可能是嫌我囉嗦罷。”
我笑道:“鳳凰有些太皮了,我平日都帶的頭疼。江大家近日還要準備演出,可別讓她擾亂了你的大事才好。”
江浸月忙道:“不妨事的。鳳凰妹妹冰雪聰明,又有各種奇思妙想——”她說到這句的時候著重的看我一眼,“能給我出不少點子呢。”
我苦笑道:“噢?她平日是有些鬼機靈,主意大又愛自己拿,我只盼她別給你添亂就好……”
江浸月卻突然綻顏一笑,道:“公子真是明知故問。”隨即她又一臉哀怨的嘆了口氣,“我是真的想請公子多來給我一些指點,只是……宮裡的貴主送了公子如此多的東西,無論是財帛還是美色,公子如今都不缺了,陌上芳菲只怕是沒有能打動公子的東西了。”
她一掃剛才的陰霾,甚至還故作幽怨的和我打趣。我瞧著她閃閃發亮的美眸,心裡卻想著“怎會沒有?”面上卻強裝不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