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煙道:“奴婢原以為貓是下來找吃的,多半就是桌子上的那盤松鼠鱖魚把它引下來的。後來老爺和李家的人說話的時候,我和小姐偷偷的弄了點魚肉餵它,它看都不看一眼,根本不吃。小姐不死心,每個菜都夾了一點試它,它都不吃的。”
我有些好笑,道:“你們這夾著菜喂,貓又不是孩子,當然不肯吃。”
夏煙搖頭道:“不是的。奴婢雖然沒養過貓,但曾聽人說過,貓吃飽了會清理毛髮,還有可能會打哈欠想睡覺。那隻貓就是這個樣子的。”
我略一沉吟,道:“你是說,這隻貓並不是被食物吸引下來的。如果是它自己下來的,那吸引它的就是其他的東西。但如果它不是自己下來的……那就是樓上的人,想辦法“讓”它下來的。”
夏煙點了點頭。如此說來,樓上的人下來找我,並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製造的一場邂逅。那麼動機是什麼呢?如果說是藉機尋釁,我瞧著最後打起來的機率似乎也不是很大。如果想拿下我的話,僅憑肇郡三虎似乎不夠看,而且李謙明顯傷還沒好,李禪對我也一直很客氣,態度不明。
那個宮裝貴人身邊兩人武功只能說一般,未必比得上肇郡三虎,崔翊君至少可以對上一個。我這邊無非是有鳳凰年幼,還需要保護,但宮裝貴人看上去並不會武功,這樣一來就相互抵消了。雙方都有需要看護的物件,真若開戰,我上來就下重手,對方必敗。除非……對方還有後招。
我想起我上馬車之前回看的那一眼,宮裝貴人一行人應該早就走了,那望山樓裡仍舊還有好些人在暗中盯著我,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麼人?盧文灼的表現很值得推敲,但看上去並不像是想和我作對的人。如果不是他故意洩露的話,那麼我在望山樓吃飯這件事,那些人是怎麼知道的呢?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一直有人在盯著我。我一路運功探查,卻查探不到任何的殺意和危險。但如果只是盯梢的話,那自然是沒有辦法的,畢竟再神奇的功法也查探不了人心。
其實這些東西,要弄明白,終究還是需要一個人的配合。只不過這件事幾乎已經成了我心中的一根刺,平時若不想它,只看著美人如玉,溫順若水,倒也罷了。若是繞不開這根刺時,便覺得處處膈應撓心。
我嘆了口氣,徑自去了廚房找她們兩人。鳳凰正拿了根棍兒,撥弄盆裡的螃蟹。崔翊君在一旁笑盈盈的看著。鳳凰嘴裡喃喃道:“這東西也不知道好不好養……崔姐姐,他們怎麼不打架呀?”
我瞧著好笑,道:“你扒拉半天,合著就是想看它們打架?”
鳳凰不以為然,頭也沒抬,繼續扒拉道:“這倆大鉗子,這嚇死個人的嘴,不打架不是可惜了?”
我揪了揪她的小辮子,笑道:“沒人養這個打架吧,這玩意是用來吃的,大鉗子裡肉可多可好吃了。”我不是很確定,也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水產養殖,“晚點就讓你崔姐姐給你都給蒸了。”
鳳凰仍舊有些不甘心,抬頭問我道:“哥哥,你說有人養鬥雞,養鬥蛐蛐,怎麼就沒人養鬥螃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