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搖了搖手,道:“先生怎麼了,聽到翠微樓就跟丟了魂似的……你也想去是麼?翠微樓的頭牌又沒我漂亮……”
我拍開她的手,正色道:“別胡亂比較。我只是擔心會不會有陰謀對你不利……”我拿竹簡節目單又掃了一遍,裡面有憐影參與的節目其實並不多,總共才兩個,似乎還都不是一番。我有些奇怪道:“你不是陌上芳菲二臺柱麼,怎麼這十來個節目才兩個有你?這個叫依蘭的姑娘都有三個。”
說到這個,憐影看上去有些不自然,低聲嘟嚷了幾句,我也沒聽清楚。我不由笑道:“莫不是你這二臺柱是吹牛的吧……”
憐影氣的眼睛都睜圓了,面上表情變幻,但終究是什麼都沒說。我想起剛才李謙說的,似乎她最近一直都沒怎麼登過臺。當初頭一次見她便是她惹了肇郡三虎,引來一場風波,莫不是因為這個被陌上芳菲雪藏了?不過這事如今看來也無所謂了,義演過後或許她就不會再登臺了。
崔翊君柔聲勸道:“老爺也無需擔心,既然已經知會過孟班主,咱們便放寬心便是……”
我點了點頭,但看見竹簡最後一行的“誤入白虎堂”這幾個字,便拿了這個問憐影。憐影氣咻咻的接過竹簡,看了之後也有些困惑:“這出戏姐姐倒是和我提過的,但我記得分明並沒有成型,也沒有彩排過,離演出那還差得很遠呢。可能就是寫錯了吧。”
這事我原本也沒太放在心上,不過是順便問一嘴罷了。鳳凰問憐影:“我好些天沒見著江姐姐了,憐影姐姐能帶我去看看她不?”
憐影皺眉道:“這個時間可別去找姐姐,她最近狀態和情緒都很不好,和班主不知道吵了多少架了,你莫去觸她的黴頭。”
鳳凰不高興的撅起了嘴。我回想我最後一次私下見江浸月,她確實是情緒很不穩定,當著我的面哭了好半晌。陌上芳菲承接了這麼大的一場演出,她又是重中之重,壓力定然極大。然而最近又出現了一次諱莫如深的事故,憐影的丫鬟檀雲喪命,為此事憐影和江浸月也有過沖突和爭吵。這一樁樁事積壓在一起,江浸月當前的焦慮可想而知。
我笑著哄勸鳳凰:“江小姐的節目過會兒就要開始了,你現在去只會給她添亂。不如等今天表演結束了,咱們再去給江小姐慶功……”
鳳凰稍稍開心了一些,不過看上去依舊有些遺憾。我猜她就是想去看看陌上芳菲的後臺,這就好比現在的明星化妝間,說實話我也挺有興趣的。
此時外面再一次傳來的腳步聲,我也有些啼笑皆非,我原以為我這樣的孤家寡人不會有人三番兩次的來敬酒的。孟山作為東道來了也就罷了,李謙能來著實不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思。只是不知道,這一回來的又是哪一家?
“啊!”來人的腳步走到房門外,沒有敲門,卻發出了一聲奇怪的驚呼。崔翊君連忙起身,快步過去開了門。我站起身來,只看見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手上也拿了酒杯,面上卻有些驚異過後的餘波——正是宮中貴人身邊的那個文先生。
我趕緊上前幾步迎客,和文先生見了禮。文先生恢復了一貫的木然,擠出一絲微笑道:“老夫喝的有些多了,方才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了。”
我掃了一眼門外,笑道:“先生沒事就好。”我請他進來坐了,簡單的聊了幾句之後他便直說道:“貴人就在五樓,原本還想老夫請少俠上去喝幾杯,不過這會兒屋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老夫擋酒都有些擋不過來。”
崔翊君在一旁笑道:“先生辛苦。主子原本就和盧家有舊,這裡又是樊陽,盧家的女眷全都來了罷?”
文先生點了點頭:“正是如此。主子脫不開身,便囑咐老夫和少俠打個招呼,並敬少俠一杯水酒……”
我連忙謙讓道:“這怎麼敢當,李某方才還在想帶著家眷一齊上去給貴人敬杯酒呢。”
文先生和我一番客套退讓,喝了酒又聊了一會兒便離去了,完全看不出雙方前幾日就在這間屋裡還有過一點小衝突。我原本也不想得罪這樣的人物,這下也是鬆了一口氣。崔翊君也是滿臉喜色,我笑道:“你說盧家知道了這個訊息,會不會……”
崔翊君掩嘴笑道:“很有可能,不過眼下估摸是來不及了。”她指了指樓下的舞臺,已經準備妥當,似乎很快便要開始演出了。
“看來是快要開始了。憐影姑娘,你是不是也要回去準備了?”我回頭看了一眼憐影,她低垂著眼神木著一張臉竟然又開始給自己倒酒,我連忙過去奪過她的杯子,“都說了不準喝了,等今個事了了,老爺我陪你喝個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