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個房間的客人也收到了竹簡的。”
這麼一說倒是說得通了。我笑道:“其實兩份的差別也就是最後一個節目罷了。或許就是江小姐原計劃是安排了最後那一出《誤入白虎堂》,後來也不知道怎麼著就取消了。我其實也很納悶,這出戏大部分都是男子的戲份,也不知道江小姐是怎麼打算的。”
崔翊君卻有些驚訝,問道:“老爺知道這出戏麼?妾身完全沒聽說過這個,不知這出戏出自哪裡?”
鳳凰笑嘻嘻的插嘴道:“崔姐姐你這就不知道了罷。這出戏是哥哥從一本叫《水滸傳》的雜書上看來的,哥哥只講給我聽過,江姐姐還是從我這裡聽過去的。”
崔翊君更加驚訝,道:“這本書妾身也沒聽過,也不知道都講了什麼故事,江小姐竟然只憑著從小姐這裡聽來的故事,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排一齣戲?”
鳳凰得意洋洋,拿腔拿調的開口道:“這事就要從北宋末年講起了,話說……”
“北宋是什麼?”崔翊君莫名其妙。
“你從這裡講起,咱們今天陌上芳菲也不用看了,聽你講到白虎堂就得到後半夜了。”我笑著捏了一把鳳凰的笑臉,然後含糊的跟崔翊君解釋了一下,說北宋是書裡的一個朝代。
鳳凰則起鬨道:“讓哥哥講好了,我要聽我要聽!哥哥有好久沒有跟我講這些故事了。”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臺子,道:“你不看演出了?”
鳳凰撇了撇嘴:“江姐姐下去之後,我覺得這些節目都沒什麼意思了,也不知道她下一次什麼時候上來。哥哥先給我們講好了。”
崔翊君也笑道:“妾身從來沒聽過老爺講的故事,只從小姐哪裡聽到過一些。”
我記得我曾經跟崔翊君講過一小段射鵰裡的桃花島慘案,關於筆畫的一些解讀。她當時聽得也很認真。夏煙亦是一臉期待的看著我,她從前應該聽我講故事哄過鳳凰,只不過都是些殘缺的片段罷了。
我低頭理了理思路,決定講一個相對完整的人物故事,便先從魯智深在相國寺倒拔垂楊柳講起。然後便是林沖入場,兩人比鬥之後結拜。再後來就是高衙內調戲林娘子引發的一系列連鎖事故。最後以高太尉使人賣刀,再誘騙林沖進了白虎節堂被下獄結束。
夏煙頗為不解:“這林教頭分明是被騙進去的,為什麼說是誤入呢?”
鳳凰插嘴道:“哥哥忘記解釋了。林沖被下獄之後,開封府尹知他冤枉,在他的周旋之下,最後定了林沖“不合腰懸利刃,誤入節堂”之罪,脊杖二十,刺配滄州。”
這孩子記性真是夠好的,我含著笑摸了摸她的頭。夏煙這才明白,點點頭道:“這高太尉一家著實可惡!林教頭這好端端的……一下子就家破人亡了。”
鳳凰又道:“姐姐你是不知道,林沖去滄州之前,還專門休了林娘子呢。”
夏煙更是大驚失色,連連追問林娘子最後怎麼了,等得知林娘子後來寧死不從被逼自盡,竟然當場落下淚來。我只好笑著哄道:“不過是一個杜撰的故事罷了,你呀,何至於此。”
鳳凰撇著嘴道:“我反正覺得林沖也不是什麼好人,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卻只想著休妻撇清關係,真真是讓人不舒服。不過後面的故事倒是十分的精彩。”她也不等夏煙反應,自顧自的講起了魯智深大鬧野豬林以及後面的林教頭風雪山神廟。夏煙被故事所吸引,倒是不知不覺中止住了眼淚,讓我暗覺好笑。
崔翊君從頭到尾一直認真的聽著故事卻一言不發,我趁著間隙偷偷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她楞了一下,隨即笑道:“老爺這個故事跌宕起伏、著實精彩,妾身聽得有些入迷了,並沒有什麼問題。”她頓了一下,然後又道:“妾身猜想,若真的排這出戏,江小姐定然還是演林娘子罷。這出戏也未必要把林教頭遇到的東西都演出來,只需演林娘子從被調戲到被休棄,再到被逼自盡便是數出好戲。以江小姐之絕美身姿,這出戏或許以後就是傳世經典之作。”
女人的視角還真是不一樣,我大有頓悟之感。若是這麼演,誤入白虎堂雖然林娘子沒有出場,但仍舊可以說是林娘子人生最大的變故,在此之後她便家破人亡。這個心路歷程絕對能讓江浸月這樣的大家演的悽美絕倫。只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太緊,這出戏這次怕是看不了了,竹簡的節目單也看來只是個廢案罷了。我也忍不住覺得有些遺憾。
此時外面的又聒噪了起來,諸人循聲望去,原來是江浸月換了身裝扮又回到了臺上,另外還有一個嬌小的身影似乎正是憐影。崔翊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