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走?
我指了指方向,道:“明鏡坊離此處大約三四里地,正是檢驗你們最近有沒有練功偷懶的時候了,誰若先到,我就獎勵……今晚不用幹活!”
鳳凰哈哈大笑:“哥哥也忒小氣,不過我是不會輸給文煉的!”話音未落就撒開丫子就跑了起來。
文煉急道:“你賴皮!”也拔腿追了上去。夏煙看了我一眼,也笑嘻嘻的跟著文煉跑了。她今天帶了那天我送她的寶劍“雲闕”,看上去還挺像個女俠的。鳳凰和文煉我卻沒讓他們帶武器,畢竟兩個還是孩子。我提起身法上了路邊的屋頂,不疾不徐的跟著,讓孩子們都保持在我的視野範圍內。
鳳凰一馬當先,步履輕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家裡悶太久了,她跑的極是奔放,就像是一匹小野馬撒了歡似的。我原以為文煉和夏煙會被越拉越遠,還想著要不要叫住鳳凰讓她慢一點。結果卻見文煉的步伐越跑越大,居然並未被落下。我仔細瞧來,他們的距離彷彿還在慢慢的縮短。
我吃了一驚,我並沒有教過文煉輕功,也沒有教過鳳凰,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怎麼教。我自己的輕功也不過是仗著自己內功強勁而已,並無太多輕功技巧可言。鳳凰和我同出一脈,無非也是靠著一口氣狂奔而已。夏煙不緊不慢的跟在文煉身後,步伐和文煉一樣。她經脈尚未全通,我並未教她內功,居然也能跟得上。
我暗想,文煉和夏煙輕功步伐應該師出同門,就是不知道是盧家的還是崔家的。我回想起曾經遠遠的看到崔家子弟被崔夫人的焰火引來,似乎就是這種步伐。我下意識的模仿了幾步,頓時也覺得輕快了許多。
三人裡鳳凰內功底子最佳,但不會輕功。文煉次之,輕功步伐也像模像樣。夏煙年紀最大,雖無內功,但步伐也更熟練。一時間這三人竟然跑了個旗鼓相當。我站在高處,掰碎了一片瓦,不停的投石指路,引導他們往僻靜行人少的路上引,倒也避免了不少雞飛狗跳。只是他們功力尚淺,動靜不小,數次惹得有武人警覺探看。
我一路瞧著沿途的景象,街道上仍舊散落著不少白事過後的白幡白布,不由的又想起前些日子的將軍府流血夜。街上行人寥寥,三人中卻至少有一人腰纏白布。將軍府的日子不好過,我聽說仍舊有很多人圍在將軍府四周,抬著棺材布起靈堂堵在府門口鬧事。縣衙和城郊的盧家祖宅也有類似的情況。將軍府的大小姐出來數次都是避開人群由鄭初晴護送。盧將軍走的時候,把他的軍隊也一起帶去首邑衙門了,留守的不過只有將軍府的家將而已。即便如此,盧庭鈺仍舊留了柳三帶了一些人守在我家附近,著實是不易。
我嘆了口氣,如今盧將軍吉凶難測,將軍府前路不明,我這裡資訊閉塞,也不知道何時會有個定論。盧將軍的重託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卸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卸得下。有時覺得命運真的很奇怪,來了這個世界,彷彿都一直在做一件事,那就是帶孩子,帶完小的帶大的,帶完女寶的帶男寶。
我正胡思亂想著心事,指路的石頭下意識的扔向了一條安靜的巷子,扔完我卻當即後悔了。這條巷子並無出奇之處,只是路邊上有幾處院落比較特殊,平日裡白天尤其是上午都還算清淨,一到傍晚便開始熱鬧許多,出入客人皆是各式成年好漢——這裡是樊陽最有名的一處煙花場所“翠微樓”所在的巷子,院子中有一座三層的樓房,我只有數次晚歸路過過此地,門口平平無奇,卻從來沒有女子迎客,進去之後想必定是別有洞天罷——好吧,我就根本沒進去過……
鳳凰等人順著我的指路轉瞬間就走上了這條巷子。此時這條巷子靜謐非常,只有鳳凰等人飛快的腳步聲。我仍舊覺得有些尷尬,還專門跳到了翠微樓對面的那一側牆壁,以免看到什麼“太好看”的東西分了神。此時卻突見翠微樓裡,二樓突然開了一個窗戶,然後只見一道矮小的人影從那一房間竄出,赤著雙足也加入了鳳凰文煉夏煙的暴走隊伍。那人大聲的招呼鳳凰他們:“喂,你們是在比賽嗎?能不能帶我一起玩?”
我定睛一看,那人身高還不及鳳凰,身形卻是極快,帶起的風把他身上披的一件錦衣吹起,露出裡面一身白色的中衣,看上去就像一個剛起床鞋都來不及穿的孩子,匆匆披了一件外套加入了嬉鬧的隊伍——只有一點比較違和,就是那孩子竟然一把公鴨嗓。
我嚇了一跳,只覺得這樣的人物詭異中帶著危險,不由的多了幾分提防。鳳凰回頭看了一眼,腳下卻不停,道:“好啊,你追上我,我們就一起玩!”
文煉也掃了一眼,但卻盯著鳳凰叫道:“你再說話,我馬上就要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