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人?你問這些的目的是什麼?”
武義元略一停頓,道:“我不是和先生說過了麼,我是專門來請教師門武功的缺陷之處……”
我肅容掃了掃他身上受創的地方,道:“今晚我已經指點過了,你的缺陷和問題,都在你的身上。你不和我說實話,我能跟你說的,這就只有這一些了。”
武義元站了起來,深深的行了一禮,道:“武某保證絕對沒有對先生有任何歹心,也不會因為先生的指點對先生有任何不利之處。武某可以起誓……”
我搖了搖頭,止住了他,道:“我信你便是。但是我與天門派雖有一些小過節,卻並無仇怨。你若不說清楚你到底是什麼人、安的是什麼心,我今晚就已是多事。武兄,這便請吧。”
武義元靜默了片刻,似在猶豫,但終究是深深的又行了一禮,道:“那武某謝過先生賜教,這就告辭了。”
武義元走後,我又重新上了屋頂,四下裡安寧靜謐,似乎今晚這場熱鬧從未發生一般。我卻一時間心思難靖,總覺得今晚著實有些草率。深藏不露必有原委。我想著那把名為“韜光”的寶劍和那勢如破竹般的一劈,仍舊難抑心潮澎湃:陰影中的敵人依舊未露行跡,江湖上的暗潮卻似乎已經悄然而至。這世間臥虎藏龍,不知道還有多少沒見過人和事,還有多少沒接過的兇險殺招,還有多少能接或者不能接的明槍和暗箭。
我不求財,不求名,也不問仇怨,只想安穩的把鳳凰撫養長大。樹欲靜而風不止,師父臨終前對我說的話,猶如泉湧一般,冒上我的心頭——自己終究是沒有堅持下去。現如今日子是比從前好過了很多,卻被困在了這從前夢寐以求的大宅院中,也不知道路在何方?
我想著從前事,又想起前生事,一時間反覆糾纏,竟覺得養大鳳凰這六七年,一直到鳳凰莫名其妙中了傀儡術為止,居然是兩世為人憂愁最少的一段時光。之後的日子,為求出頭,身體上不再有意收束自己,卻又發覺就算自己身手非凡,也不能事事由心。短短月餘,便把鄭家李家天門派都得罪了。如果說得罪鄭家還算情有可原,其他事情終究還是自己太過輕狂了,也著實小瞧了江湖。江浸月說我狂妄,倒真是一針見血。
我思緒紛亂,再也靜不下心來,一整晚也沒有進入神遊境界,也始終無法放心回屋安睡,竟生生的枯坐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