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一咬牙,也來不及丟下鳳凰,摟著她驀得暴起,直接飛起一腳踹在李謙伸出的右手上臂上。李謙猝不及防,被我踹得整個人飛至崔媽媽身前,噗噗數聲,身上又中了崔媽媽的銀針和對面射來的飛刀。我藉著飛踹的反衝之力,先甩出手中已經拔出鞘的寒霜,長劍擦著李謙的衣角而過,直衝向被幹擾而略微停頓的韓先生。
我再從鳳凰懷裡連劍帶鞘抽出歲月,朝著李禪手中劍用力往下一砸,李禪頓時長劍脫手。不過數息之內,我分襲三人,場上頓時慘叫連連。我拿著歲月,指著李禪,這幾下使出了生平之力,只覺內息紛亂,心如鼓擂,摟著鳳凰的手臂似乎都有些微微發抖。
李禪右手虎口鮮血直流,正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倒在場中的李謙慘叫過後便咬牙不再出聲,但見身上數處流血,只左手支撐著勉強側臥,右臂無力的耷拉在地上,顯然是折了。韓先生單膝跪在地上,沒有再發射飛刀。寒霜劍透臂而入,正插在他右手上臂之上。只見他艱難的用左手掏出一個小瓶子,用力的丟給場中的李謙,咬牙道:“六爺!快服下……”
李謙此刻已經昏厥倒地,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因為中了毒。我急急的朝著崔媽媽丟了個眼色,崔媽媽立即上前數步,拿起瓶子給李謙喂藥。那邊李泰也不再和胡伯過招,退後數步,驚駭萬分:“怎麼可能?中了老六的燃山燼怎麼可能還能動?你!……”
我默默的快速的運轉的幾遍內息,並未覺得有經脈燃燒之象,心中緩了幾分,便慢慢放下懷中的鳳凰,勉強笑道:“諸位李爺,今日便算是小子近水樓臺,先請到江大家了……”
那邊崔媽媽也緩緩的站起,朝著我道:“先生,李六無大礙。”崔媽媽直直的看著我,似乎也在驚訝我的出手。
我朝崔媽媽微微搖頭,示意她安心,然後輕輕呼了一口氣,道:“諸位都帶了傷,好在均無大礙,也沒傷了和氣……”我一邊說著,一邊瞅了一眼江浸月,她朝我微微的點了點頭。我續道:“……不如……請諸位早些回去好好修養罷。”
這話其實說的頗不要臉,李謙雖說無大礙,但瞧著他和韓先生傷都頗重。李謙骨折至少要休養數月;韓先生長劍穿臂,不知道傷了多少神經血管,這條胳膊就算不廢,勢必要大損;李禪虎口撕裂,短時間內是別想和人動手了……我細想之下自己都覺得下手太重,重的讓人心驚。只是剛才情急之下,若不出手,崔媽媽年紀不輕,後果難料。但我若真如李謙所言,被他的背後偷襲廢了武功甚至傷了性命,鳳凰何依?
李禪回過神來,緩緩彎下腰撿起自己的佩劍,他那柄長劍已經有些變形了,他強行插了幾回才把劍插回劍鞘。他撕下衣袖,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突然間又嘿嘿笑了幾聲,滿臉的凶煞之氣四溢,道:“我雖然也想不明白你小子為啥還能動,但……真是好功夫,今日我肇郡李家是栽到家啦。恩,看來鄭家丟劍也丟的不冤。”
鳳凰在一邊突然小聲開口道:“不殺之恩為……”
我嚇了一跳,趕緊喝止了她。李禪也不以為意,只簡單的接了一句:“這小丫頭說的倒也不錯。”說完朝我拱了拱手,也朝江浸月拱了拱手。那邊李泰已經背起了昏迷的李謙,一言未發當先出了屋門徑自走了。李禪便攙著韓先生也一同出去了。
鳳凰卻急了,追出數步,大聲道:“那……那是憐影姐姐輸給我的寒霜……”
寒霜劍還紮在韓先生的右臂上,這種程度的貫穿傷,定然是要找到大夫才好拔劍治傷。那虯髯大漢聽了鳳凰叫喊,便止步回了頭,沙啞著嗓子勉強笑道:“小姑娘提醒的是,是韓某疏忽了。”說罷他用左手握住劍柄一聲大喝,頓時劍鋒連帶著血箭一齊飈射而起。他揚手把劍丟到了鳳凰跟前,鳳凰嚇得“啊”的一聲驚叫,雙手亂擺,連連後退道:“不,不……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哥哥!哥哥!這怎麼辦?”
我怒瞪了她一眼,只見那漢子咬牙撕了一截衣袖,李禪先點了他幾處穴道止血,又幫他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崔媽媽嘆了口氣,走上前去取出銀針,在韓先生創口周圍紮了幾針。韓先生表情猙獰,頭上汗出如漿,勉強擠出一絲笑道:“今日數番見識了“千針”神技,真是不枉此行。”
崔媽媽又嘆了口氣,道:“你這功夫是家傳的吧,傳你功夫的長輩可還好?”
韓先生道:“家父已經謝世多年。”
崔媽媽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默默的回頭撿起了染血的寒霜劍。鳳凰不敢接劍,只埋頭摟著我。我頗為惱怒,斥道:“還不道歉!”鳳凰依舊哼哼哧哧的埋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