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我們身後的腳步聲略顯急促,我回過頭,是芙嵐,她額頭上滲著汗珠,卻一臉興奮:“總算追上你們了!我還以為你們丟下我了呢!”我微微頷首,沒說什麼,繼續朝迷霧森林深處走去。
艾麗西亞跟在我身邊,她似乎已經從先前的絕望中走了出來,眼神裡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
沒走多久,我們便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處被藤蔓和苔蘚覆蓋的古老遺蹟。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溼腐敗的味道,令人作嘔。
奇怪的是,這裡異常安靜,連蟲鳴鳥叫都聽不到,靜得讓人心慌。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遺蹟深處走了出來,是本傑明,那個末日預言的研究專家。
他臉色蒼白,眼窩深陷,看到我們,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你們……終究還是來了。我早就說過,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他悲觀的語氣讓我有些不悅:“本傑明先生,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嘆了口氣,指著遺蹟深處:“這裡……是預言的終點,也是一切的終結。我已經研究了數十年,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這裡,但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死寂。”
“不,一定有什麼是我們沒有發現的。”我語氣堅定,環顧四周,試圖尋找蛛絲馬跡。
“沒有用的,列爾芮小姐,”本傑明搖頭,“我比任何人都瞭解這個預言,它不可逆轉,就像奔流的江河,無法阻擋。”
“預言並非不可更改,”我反駁道,“我相信,只要我們找到關鍵,就能扭轉乾坤。”
本傑明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憐憫:“你的樂觀令人敬佩,但也過於天真。你根本不明白,我們面對的是什麼。”
我直視他的眼睛,語氣冰冷:“我明白,我們面對的是絕望,但我們不能向它屈服。”
“絕望?”本傑明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遺蹟中迴盪,顯得格外刺耳,“你以為你瞭解絕望?你經歷過真正的絕望嗎?”他笑聲戛然而止,眼神變得陰冷,“讓我來告訴你,什麼才是真正的絕望……”
本傑明的笑聲像破鑼一般刺耳,震得我耳膜生疼,他臉上的肌肉扭曲,眼裡的瘋狂幾乎要溢位來。
我皺緊眉頭,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他口中的絕望,我不是沒有體會過,只是我選擇不被它吞噬罷了。
“真正的絕望?”我冷笑一聲,環顧四周,這個佈滿苔蘚的遺蹟散發著腐朽的氣息,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黴味,腳下溼滑的地面也讓人感到不適,這種壓抑的環境確實容易讓人絕望,但我絕不會允許自己深陷其中。
本傑明還在喋喋不休,他悲觀的言論像魔咒一般,企圖將我們拉入無底的深淵,“你們的努力都是徒勞的,一切掙扎都毫無意義,世界終將毀滅,這是預言,無法改變!”他嘶吼著,聲音在空曠的遺蹟裡迴盪。
我仔細聽著,努力從他重複的絕望論調中捕捉有用的資訊,突然,他話裡一個被他自己忽略的細節,像一道閃電劃破了我的思緒。
“你說……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這裡,這裡是……預言的終點?”我低聲重複著,他強調這裡是終點,那反過來想,是不是也意味著這裡會是開始?
我心跳加速,一種強烈的預感湧上心頭,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喜悅感難以抑制地從心底升騰而起,我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
我驚喜的變化自然沒有逃過一旁芙嵐的眼睛,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眼中滿是興奮:“列爾芮,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她的聲音熱情洋溢,像一團燃燒的火焰,照亮著我內心的角落。
她手掌的溫度透過我的手臂傳遞到我的心裡,帶給我莫大的力量。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感受著她掌心的溫暖,我們無言地相視一笑,不需要言語,彼此的信任和友誼已在心間流淌。
本傑明似乎被我們這一舉動激怒了,他面色猙獰,大聲呵斥道:“你們在做什麼?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這裡什麼都沒有,你們的希望不過是……”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到遺蹟深處,仔細觀察著每一塊石頭,每一個縫隙,我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那些長滿苔蘚的牆壁,感受著它們的冰冷和粗糙。
我再次確認著我的想法,這裡是終點,那也一定是開始。
本傑明還在不停地叫囂著,試圖動搖我的決心,但我已經充耳不聞,我的眼中只有那些石壁上的紋路和圖案,它們像古老的文字,隱藏著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