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在歷史上曾經是瑞典王國的一個組成部分,後來在俄瑞戰爭(1808—1809年)裡被沙皇俄國佔領,直到俄國十月革命,芬蘭才在德國人的幫助下爭取到了獨立,但蘇聯人並不死心,曾經組織過一些武裝人員參與到芬蘭國內的政治紛爭中去,而芬蘭人也不甘示弱,派遣了數千人投入到蘇聯卡累利阿地區的*中去,因此兩國關係一直很緊張。
32年,蘇芬兩國簽署了互不侵犯條約,雙方的關係有所緩和,其實芬蘭人是絕對不想和強大的蘇聯為敵的,它常備軍隊的數量不到當時蘇聯軍隊的百分之一,武器現代化方面更是望塵莫及。可蘇聯悍然撕毀了和平協議,向這個弱小的鄰國發動了戰爭。
面對國家大義和民族危難,所有的芬蘭人都昂起了高貴的頭顱,他們拿起簡陋的武器同侵略者展開了無畏的鬥爭,甚至連芬蘭國內的共產黨也暫時擱置了政見上的分歧,一起投入到了這場抗擊侵略者的戰爭中來。
海耶出生在一個寧靜的小鎮上,1925年加入了芬蘭國防軍,冬季戰爭伊始,海耶就嶄露出了他過人的射擊天分,當面對著如潮水一般向著芬蘭防線撲來的蘇軍士兵時,他也曾經害怕過,當朝夕相處的戰友倒在血泊中時,他也曾經痛哭過,當他第一次親手擊斃對面活生生的敵人時,他也曾經迷惘過。
隨著戰鬥越來越殘酷,越來越艱難,他逐漸地堅強起來,為了有效地襲擾蘇軍,芬蘭組織了滑雪部隊,海耶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了自己的狙擊手生涯,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自己的搭檔戴維斯:一個來自凱米農村的棒小夥。
海耶忘不了每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戴維斯總是衝在前面,儘可能地為他擋住敵人可能襲來的子彈;海耶忘不了每次宿營的時候,戴維斯總會將燒好的開水先遞給他驅寒;海耶也忘不了每次戰鬥間隙,戴維斯總會給他講戰爭結束以後會回家翻修下家裡那老舊的木房子。
還有查理,這個爽朗的赫爾辛基大城市來的人,總是那麼崇拜地看著自己,總是那麼盡責地保護著自己。
可如今,蘇聯人把這一切都毀了,再也沒有寧靜的生活,再也見不到昔日的戰友,海耶的心裡好難過。
沒有什麼比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邊戰友倒在血泊中而自己卻無能為力更絕望的了,海耶真的好恨自己不能馬上為犧牲的戰友們報仇。
他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小心而又極度緩慢地往自己目標方向爬去,他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為戰友們報仇。
對面的敵人雖然強大,可他絕對不會逃避,只要偷偷地饒到敵人側面或背後,幹掉任何一個那他就勝券在握了。
謝爾蓋耶夫再度推彈上膛,海耶射中他的達姆彈在他手掌上開了一個巨大的創口,白森森的骨節清晰可見,由於一直沒有時間包紮傷口,大量失血的他眼睛有些冒金星的感覺,但他依然頑強地堅持著。
楊思成的眼睛迅速地搜尋著海耶的蹤跡,可那片雪丘後面一片寧靜,寂靜得就好象剛才的敵人狙擊手憑空消失了,從來不曾發生過戰鬥一樣。
他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下左側謝爾蓋耶夫隱藏的地方,謝爾蓋耶夫手掌上的血依然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淌,地上已經有很大一灘血凝結在冰面上,他趕緊給謝爾蓋耶夫打手勢,讓他抓緊時間包紮傷口,自己掩護。
謝爾蓋耶夫實在有些支援不住了,見楊思成在全神警戒,就從揹包裡掏出急救包自己捆紮起來。
而這個時候的海耶正在用一種比蝸牛還緩慢的速度悄悄地向著兩人躲藏的方向繞來。
對面的雪丘後面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楊思成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對方反常的寧靜讓他嗅到了一絲暗藏的殺機。
楊思成趕緊透過手語告訴謝爾蓋耶夫需要立即撤退,謝爾蓋耶夫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妥,於是他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裝備,在楊思成的掩護下緩緩地往後退著爬離了原來的陣地。
等他重新移動到一個雪丘後面時,楊思成也逐漸離開了剛才的地方,和謝爾蓋耶夫匯合在一起。
他們藉著旁邊雲杉樹林的陰影遮蓋,利用粗大的樹幹做掩護,悄悄地返回了蘇軍陣地。
二十六 俱傷
當海耶小心翼翼地繞行到謝爾蓋耶夫他們剛剛躲藏的陣地側翼時,只看到地上那灘依舊殷紅的鮮血。
海耶跺了跺腳,不甘地返回了自己的防線,但他心裡清楚,想必對方也很清楚,雙方的狙擊手之間有個不死不休的約會,沒人能夠解開這個結,除非有一方徹底地倒下。
回到陣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