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拳。早年,梁家橋有一班子少林會,梁邦小時候在少林會里還學會了幾套拳術。物以稀為貴,警備隊的頭子蘇沛霖聽說手下有這麼一個人才,立即提拔他當了個武術教官。夜襲隊被坂本少佐打了以後,由老松田親自出馬指名點姓地到處要人。不知誰朝劉魁勝通了下訊息,說梁邦能竄房越脊,武藝高強,身板靈活手腳快,一般的平房,小跑步一擰身子就能上去。劉魁勝在老松田耳朵底下一嘀咕,沒過一天,梁邦被調到了夜襲隊,幹起武裝特務來。
“是的,我應該想辦法,應該幫助你。你別急,容我再想想。”汪霞很理解玉環內心的痛苦,同情地安慰、勸解她。到底要想個什麼辦法,她思前想後地思量了好半天,也沒思量出個眉目來。她決定找魏強、劉文彬去。她向頭髮散亂、兩眼紅腫的梁玉環說:“嫂子,你給我打點個衣裳包,我去找人想辦法!”
梁玉環知道汪霞出去要為自己辦事,心裡說不上來的感激。她用襖袖抹下臉上的淚水,二話沒說便朝自己屋裡走去。等她手提一個紅色的小衣裳包再出來時,汪霞已把假盤頭梳好了。
“你在家等著聽信吧!”汪霞接過小包袱,把擼子槍朝包袱裡一掖,安撫了玉環一句:“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妥當!”邁步走出門去。二
魏強他們拿下了黃莊據點後,沒敢多停留,一把火點著了炮樓子,帶上繳獲的槍支彈藥,押著俘虜,串著淹沒頭頂的秋莊稼,迅速地朝正東轉移了。受環境所迫,他們不能帶上俘虜進村,更不敢帶上俘虜到堡壘戶家裡住。只好在一塊高粱地裡停下來,分頭來對俘虜做調查登記,進行教育。直到日落西山,才把幾十名俘虜按照回家路程的遠近,發給路費釋放了。末後,單剩下穿著短衣短褲,胖得像只脫毛豬的哈叭狗。哈叭狗知道武工隊不問也不放他的原因,眯著眼默不作聲,心裡暗暗地打著脫逃的算盤。
在劉文彬招喚魏強的時候,魏強衝賈正努下嘴:“去,給他扎扮扎扮!”賈正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拿起一面骯髒的漢奸旗,走近哈叭狗,嘴裡說著:“秋天,蚊子多,咬腫了你這沒頭髮的光腦袋,可有點吃罪不起!”像包籃球似的把哈叭狗的整個腦袋嚴嚴地包起來。李東山幫著他架支胳膊,呼呼地原地轉了十好幾個圈,從此,哈叭狗再也辨別不出東西南北來了。
小雞子剛叫頭遍,露營多半宿的魏強他們,披著露水打透了的衣裳,走出莊稼地,鑽進個不大的村莊住下了。這村在汪霞養傷的田家橋西南的金線河南岸,距田家橋不過八里地,也是屬於之、高、安三角地區的一個村莊。
哈叭狗雖說是個血債累累的鐵桿漢奸,如何處治他,得由政府決定,武工隊並沒怎麼難為他。將他關進黑咕隆咚的牲口房裡,摘掉包裹他腦袋的漢奸旗。劉文彬腿沒歇,親自出馬尋找縣政府去請示這件事了。
天快亮的時候,趙慶田到牲口房對過的西廂房來替換掩在門後、隔著門縫負責看押哈叭狗的賈正:“哈叭狗怎麼樣?鬧了沒有?”
“鬧不鬧的幹什麼?還不是等個時候了!他正倚在牲口槽上,閉著眼睛唸佛呢!”賈正揚頦回答趙慶田。
“這傢伙是條狼,捆著他也不會老實!”一貫心細的趙慶田,沒為賈正的爽快回答而放鬆了檢查。他轉身匆忙朝押放哈叭狗的東廂牲口房走去。他進去得慢,出來得快,臉兒繃著,眼睛瞪圓,一把抓住賈正,氣喘話急地問:“哈叭狗呢?!”不在戰場上,從沒見趙慶田這麼嚴肅過。賈正知道他不是開玩笑,沒顧回答,箭般地鑽進喂牲口的東廂房,只見屋裡就有小毛驢嘴巴紮在槽裡,安詳地嚼著青草。哪還有什麼哈叭狗?窗戶沒動門沒開,哈叭狗哪兒去了?莫非他會隱身術?真見鬼!哈叭狗今天的逃遁,明天,也或許是今天就要給這個村,給這一家招來天大的災禍。想到這兒,賈正不由得涼汗出遍全身,心裡發出陣陣的絞痛。“都怨我!”他捶著自己腦袋,右腳狠勁一跺,咚!嚇得毛驢後退了好幾步。哈叭狗的逃遁,在武工隊裡引起了一陣騷動。人們七言八語,胡亂猜測的就像攪翻了江。魏強認為窗沒動門未開,哈叭狗逃掉是件極不可能的事;但,他又深知賈正,雖說脾氣暴,說話粗,卻是個克盡職守的好隊員。
到底哈叭狗怎麼逃遁的?人們,連魏強在內,一時都猜不透。三
汪霞手提著個不大的小衣裳包,走得很快。天傍小晌午,她已走了八里多路,來到這個小村莊。她想進村找“關係”,打問下有誰住在這裡,但又怕大秋頭子上人們不在家。“怎麼辦呢?”她在村邊的兩株柳樹跟前站下來,手兒按按假髮挽成的圓盤頭,又放下捲起來的褲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