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咬到了我的耳朵!
那狼越跑越近,當我都快看見它血紅的眼睛和森白的牙齒時,“好,放手!”
朗星翰的話音未落,弓箭已經脫弦而出。雖然我只是擺個樣子,可仍然感覺到那弓弦強大的彈力,震得我左手臂一陣發麻。把弓還給朗星翰,我用右手使勁兒揉著自己的左臂,目光又落到了那扳指上。
在我的時代,這個東西在不知多少電視劇裡出現過,我從來都以為那不過是個裝飾。這一箭射出去,我才終於弄明白那扳指的實際用處。原來,要給弓箭一個支撐點,讓它對準目標直飛出去,就必須用大拇指撐住箭身。而若是不帶個東西保護的話,手指哪裡受得了那麼大的磨擦。那扳指其實是用來防磨用的。
朗星翰駕著馬向前慢跑了一段距離,射箭時我只看見那箭一閃而過,然後那頭狼就倒在草叢中,也沒看到有很多血痕跡,所以搞不清楚是否真的射中了。而這時,士兵已經跑了過去,不一會兒,就把那狼抬了過來。“射中了。”朗星翰在我身後輕聲說,接著他就帶著我一同下了馬。走到近前我才看到,朗星翰射中的是那狼的眼睛,所以才沒有多少血留出來。
“你想要狼皮?”我問他。
他沒答話,只是輕點了一下頭,然後走過去,把箭拔了出來。而此時,我突然發現四周的氛圍有些——安靜。是的,安靜地太突兀、太奇怪了,剛剛圍獵的時候,這些士兵喊叫得多熱鬧,可現在已經成功地射到了獵物,他們反而一聲不吭了,全都神情肅穆的站在原地不動,似乎是在向死去的那匹狼致敬一樣。
朗星翰讓屬下把狼抬走後,我實在忍不住了,因為心裡的疑問太多,就看著他問:“那狼最後為什麼正對著我們衝過來?它應該知道那是絕路吧?”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狼的特性。若是你把一匹狼逼到懸崖上,它最後必定直對著你衝過來。反正都是難逃一死,不如放手一搏。”朗星翰淡淡道。
“你們為什麼表情那麼嚴肅?終於獵到了,你不高興嗎?”
他看了我一眼:“狼是草原的靈魂,我們尊敬它們。”
“什麼?”我真是覺得不可思議,“既然尊敬,那你為什麼還要獵殺狼?”
朗星翰拍了拍身邊逐雲。這時,已經到了傍晚,夕陽正從他的側面照了過來,把他的面容都染上了一層淡金色。我清楚地看見他眼底眉梢的驕傲:“尊敬,並不代表不可以征服。”他轉過身來,明明唇邊掛著微笑,卻讓我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我藉著擋陽光,我把手放在額前,阻擋住了他注視我的目光,但耳中還是聽到他的聲音:“若有需要,自然可以取來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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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房裡很安靜,不是因為現在已至接近未時,而是因為穆容成的沉默。跪在下面的魏陽,滿面塵霜,形容憔悴。因為日夜兼程,他跑死了三匹馬,自己更是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所以他的雙眼中滿是紅色的血絲。可是一到京州,他不顧時間已入深夜,硬是直闖文德殿,直到見到了穆容成。此刻他雖然跪著,可身子還是挺得筆直,看不出一絲疲態:“皇上,娘娘如今確實身在北遼。現在既已知道了娘娘的下落,臣請皇上儘快拿出對策,將娘娘營救回來!”
“你說,當時遼主就在她身後?”穆容成的聲音,毫無起伏,似乎比平時還要冷靜。
“正是。臣無能,查到娘娘下落,卻沒來得及將她救回。當時北遼的騎兵已經衝到了凍馬河地帶,將臣團團包圍。當時如果不是娘娘以死,以死相逼,”說到這裡,魏陽的聲音微有些哽咽,但隨後他依然堅定地說了下去,“臣必定性命不保!臣愧對皇上和娘娘,臣願親率部下,做皇上的先鋒官,打入遼營,救回娘娘!”
穆容成站起身,走到魏陽身旁,淡淡地說:“如此說來,雪兒的命對朗星翰很重要。那麼,她短時期內,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
“皇上,你難道不打算立刻派兵……”
“魏陽!”穆容成厲聲打斷魏陽的話,“你身為天啟將領,應該明白兩國交戰的重要性。若我們與北遼之間的戰爭,無法避免,那麼調兵遣將,陳兵佈陣,稂草供應,哪一樣不需要提前考慮周詳?此外,即使朕相信你所說的,你又如何能憑著這番經歷,說服滿朝的文武百官信服此事,同意出兵北伐?”說到這裡,穆容成的臉色愈加陰沉,“更何況,朕絕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倉促出兵!”
魏陽抬頭看了一眼穆容成,聲音略帶沙啞卻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