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路的臉色很白，甚至連一點血色都沒有。
他想拒絕李雲山的提議，但想到死亡，終究還是沒敢開口。
只是內心深處，卻充斥著一股濃濃的後悔。
早知道李家之人如此歹毒，他之前就不應該選擇跟他們合作。
可惜了，世上沒有後悔藥。
當他踏入深淵那一刻開始，李家人就不會讓他有回頭的機會。
“沈小姐，老曹已經做出選擇了，現在該輪到你們了。”
李雲山的目光緩緩落在沈玲瓏身上。
“如果你們能解決曹家這個麻煩，我可以考慮。”沈玲瓏冷靜道。
李雲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很快，兩女就被請進屋內。
而院子內，曹路則是獨自一人站在原地，雙眼無神。
“玲瓏，我們真的要答應對方的條件？”
屋內，李安寧咬著紅唇。
雖然她自認為沒有沈玲瓏聰明，但背叛這種事情，她卻做不出來。
“不是答應，而是拖延時間。”沈玲瓏一臉平靜。
她不知道陳陽留的後手是什麼，所以只能將希望寄託於此。
要是曹家被滅了，陳陽還沒有出現，那兩人就只能去地獄了。
“那我們為什麼不跟著曹家一起反抗？”李安寧反問道：“而且，眼睜睜的看著曹家去送死，會不會有些不太道德？”
沈玲瓏嗤笑一聲。
曹家哪怕全死了，只要能拖延時間，對她而言就已經足夠了。
至於道德這兩個字，那更是扯淡。
從表面上來看，曹家老爺子的確不錯，但他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兒子，導致曹路的背叛。
無論曹家最後落到什麼地步，那都是曹家老爺子咎由自取。
就在兩女說話間，院子裡的大門被人推開。
走在正前方的不是別人，正是曹家老爺子，在他身邊則是曹淵，後面則是曹家的一些三輩子弟，比如曹華、曹穎等人。
“老二，你大晚上把我們都叫到這裡來，到底有什麼急事？”
剛走進院子，曹淵便皺著眉頭對曹路問道：“爸上了年紀，可經不起太多的折騰。”
面對大哥的指責，還有曹家那一個個熟悉的身影，曹路的臉色愈發蒼白。
就連身體都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這些人之中，除了他的父親、大哥，以及侄子侄女之外，還有陪伴他多年的妻子。
雖然這些年妻子因為身體的原因，沒能給他生下一兒半女，但兩人的感情始終很好。
可現在，這一切都將毀在他的手裡。
“老二，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曹家老爺子花白的眉頭微皺，看著自己小兒子的神色，直接告訴他，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他拄著一根柺杖，緩緩來到跟前。
蒼老幹枯的大手，輕輕抓著曹路的胳膊，然後拍著他的手背，輕聲道：“這天下沒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只要你爹還活著一天，自然會給你們撐起這片天。”
耳邊傳來父親那慈祥的聲音，曹路心神猛地一顫。
過往的記憶，猶如潮水般襲來。
小時候，母親去世的早，是父親一手將他們兄弟倆給拉扯大。
甚至為了他們倆，數十年下來都不曾續絃。
不僅如此，從小到大無論他們想要什麼，父親都會想方設法的滿足，從未虧待過半點。
可現在，他卻背叛了父親，背叛了整個曹家。
“撲通！”
曹路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那張剛毅的臉頰上，眼角不由自主的流出兩行淚水。
“爸，我對不起您，也對不起整個曹家，這一切都是他們逼我的……”
曹路一邊說著，一邊用力的磕著頭。
哪怕腦門磕破了，也沒有停下。
好似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他內心深處的負罪感。
“老二，你到底在說什麼，是誰在逼你？”曹淵臉色微微一變，有些鐵青的看著自己這個弟弟。
反觀曹家老爺子，神色一怔。
然後便擺了擺手，將地上的曹路扶了起來。
那對渾濁的眼睛，認真的看著曹路問道：“做錯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
從曹路給他跪下磕頭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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