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在倉庫裡的父子倆,雖然沒捆上,但是也已蔫了吧唧。
身上髒得沒個人樣,眼神都是麻木無神的。
瞅見有人進來也沒啥反應,好像被關傻了一樣。
“哎,可憐勁兒,”村長心裡還是有些同情他們,同時也想不通王大貴到底哪兒得罪鳳水村的人了,居然遭人這樣報復的:
“良生啊,其實……”
“可不就是屋子挨燒了,才遭了刺激的,不如放了他們吧,這麼一直關著也不是個事兒。”
是關是放,還得李良生答應,畢竟偷了他一千二,追回了一半之後,還差他一半呢。
“是啊,放了算了,”陳明亮也幫腔道:
“叫他們好好種地,好好搞家庭養殖,慢慢不就能把你的錢還你了。”
這段時間以來,本來主張恢復生產隊的陳明亮,被村長誘惑著搞兔子養殖之後,村長容許他打欠條賒了十隻兔子。
那兔子可真能生啊,真能長啊,二十來天就能吃草了。
小兔子長大了之後,他就殺了八隻兔子。
八張兔毛皮賣了四十塊錢,八隻兔子的兔肉剔下來,熬煮出了一百斤的兔肉凍。
這又賣了一百塊錢。
往時負責生產隊,名義上是隊長,實際上跟大家一樣,都是幹活掙工分換錢,頂多比隊員多幾十個工分補貼。
這一下子,家裡的兔子就這麼點兒規模,一個月就掙了140。
要是往後規模大了……
比如一百隻?
兔子每天生一茬兒,他每天賣一茬兒。
那麼一天掙一百多,這都是能計算出來的準數兒。
嘶……
所以這段時間,他很少在村裡露面兒,天天都在家裡伺候兔子,悶聲發財。
以往的話,六百塊錢對誰家來說都是鉅款,當下自個兒身上都有三位數存款了,於是也不覺得六百塊錢能壓垮人了。
王大貴父子好好搞養殖,確實能還清那數目。
想通了這一點,他這才幫腔說一嘴情,畢竟父子倆確實怪慘的。
王大貴麻木無神的眼珠子,漸漸的稍微回了點兒光芒。
“行,那就按你們意思唄。”李良生答應了。
而這話在王大貴父子聽來就是——
他們被原諒了,村長做主不把他們送縣裡打靶子了。
能活下來了?
李良生最後跟倆人說道:
“放了你們之後,你們要是想跑也無所謂,想跑就跑唄。”
“要是想安生過日子,就把自個兒的納稅田伺候伺候,現在種糧食是來不及了,但是能種土豆紅薯和各種菜。”
“一個月內,燒三萬塊磚給我,咱們之間就算兩清。”
“燒磚的這期間,我額外每天給你們十塊錢用來過日子。”
“就這,你們自個兒琢磨吧。”
說完想說的話,李良生就轉身回家了。
還得去瞅瞅兔子逮的咋樣了。
村長砸吧著嘴,心想李良生還挺厚道,知道顧慮顧慮人的生存呢。
挺好的。
王大貴父子相互的面面相覷,其實都沒啥臉面對李良生。
可是,燒磚就能抵上那六百塊錢了?
還額外每天給十塊?
這麼一來,日子不就能過下去了。
生活的希望漸漸在父子倆的眼珠子裡重燃,他們連連點頭,極力的想把握住這機會。
村長好生組織了一下語言,周全的把情況告訴他們:
“你們可不能再愧對人家良生了,你們可知道,村裡所有人,包括縣上的,都基本認定了你們的屋子是意外失火。”
“獨獨人家良生不這麼認為,一直在心裡掛著這事兒呢,而且還真給他查出來線索了。”
“啊?咱家不是意外失火是嗎!”聽見敏感詞,王大貴的心臟和血液終於重新沸騰起來,激動的急急追問。
“是啊,”陳明亮應答道:
“良生查到了,是鳳水村的人惡意朝你們家縱火的。”
“這事兒還沒完呢,”村長適時安撫道:
“先好好過日子,這事兒咱們慢慢跟他鳳水村糾纏,不可能叫他們就這麼糊弄過去了。”
“不管到時候具體情況是啥樣,咱們一會兒也會在村裡廣播一下情況,叫其他村民不嚼你們舌根。”
話音至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