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沒法種地。
可不就只能這麼僵著了。
李良生瞅了一眼悠然自得坐在那兒的村長,又瞅了瞅不樂意走的村民。
他挪動到劉二磊爹孃後頭,貼人家耳朵邊兒低聲問道:
“劉叔,劉嬸,是打算買呢?”
老劉回頭瞄了他一眼,臉上那個愁眉苦臉:
“那不買還能咋的,只能買了啊,就是沒錢,咋弄啊。”
聽見這話,李良生肚子裡有數了,壞水兒也咕嚕起來:
“賒賬唄。”
“就跟村長說,反正這是納稅田,要是不給賒賬,就種不了地,收成時就沒法納稅,到時候縣裡肯定找他算賬。”
一聽有道理呢,老劉眼珠子一睜,立刻就拉著自家婆娘湊過去跟村長講道理了。
“反正你看著辦吧,咱先賒賬把地種了,收成時才能把公糧給交了,多餘的糧食一賣,就能把欠你的錢給還上。”
“不然咱不種地了,縣裡要是來找事,那肯定找你頭上去。”
村長悠然的眼珠子冷眯了下來,好傢伙,要挾起了我來了還?
尋思也是,賒賬其實也行,反正人都在村裡,跑不了。
他是最清楚村裡家家戶戶家底厚薄的人,一口氣幾百塊錢,不管擱啥時候那都是一筆鉅款。
就算是擱現在,也能蓋半間院子出來了。
“行吧,賒賬!給你賒!”
賒賬的口子一開,其他村民也蛄蛹起來,湧上去也要賒賬。
僵持之後的不過個把小時。
村民漸漸散去,堆高的化肥和種子也漸漸變矮。
只是村長手裡沒能攥著哪怕一張毛票子,全是欠條。
這直接給他整不會了。
合計著辛辛苦苦搗鼓了這麼長時間,又是打通進貨渠道,又是拉運的。
最後到手的卻全是欠條可還行?
“這糧種是咱爸跟農資公司買的最新品種,叫克旱10號,畝產保底500斤!”
“是啊,用上化肥,再好好伺候,畝產600斤都有可能呢!”
村長看著手裡的欠條,心情複雜。
而他那倆好兒子,居然還有心思給村民做科普推銷。
父子仨人回到家,手上沒錢,淨是欠條。
這把村長老婆田貴菊給氣的,指著他們的腦門兒就是一頓好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