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句真心話,無慘也肉疼,他是有錢,但也沒有有錢到用寶石鑲衣櫃的程度,鬼知道他千年來為了保持這間房間的原樣投進去多少錢。
玉璃面色微凜,察覺到了不正常,按理來說平安時代男女地位那簡直是天上地下,就算貴族家的小姐房間會豪華一些,但絕不會豪華到這種程度。
這其中的問題可大了去了,玉璃深吸一口氣,使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她此時的姿勢在她看來挺可笑的,她驕傲,讓她這樣子跪倒在地上實在是有點損人自尊了。
玉璃輕嘆一聲,伸手握住了無慘遞過來的手,很涼,沒有溫度,像是死人。
她來這的第一夜,無慘抱著她休息的那一晚身上的溫度,後來無慘也說明了,他研究的藥劑作用罷了。
慘白的膚色配上他那雙沉寂在黑夜中似乎隨時都要將人撕裂的赤紅瞳孔,實在沒辦法讓人將他和好人聯想在一起。
雖然實際上他也不是,玉璃看著他那張近乎妖孽的臉有些微怔,似乎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一切都在改變。
無慘從始至終都不是傻子,他很聰明,玉璃更願意相信,這才是一個鬼王該有的腦子,而不是為了快點結束整個故事而潦草勾畫的蠢貨。
千年前的磨練早已經將他外表的鋒利所磨平了,他看起來比任何人都像謙謙君子,做出來的事卻比任何人都可怕。
玉璃知道,他吃不吃人都與自己無關,她這個人生性冷漠,共情能力不能說沒有,只能說少的可憐。
她是一個天生的演員,自然能夠將恐懼,害怕,擔憂這些本應該極容易產生的情緒演繹的栩栩如生。
沒人知道,她並不在意種族的生亡。
她只在乎他在意的人。
沒有人能為了毫不關己的人去奉獻出自己的生命,鬼殺隊的存在說白了也只是一場對人性的考驗。
贏了,便是人性中善意居多。
輸了,自然是萬劫不復。
對於主公玉璃始終都保持尊敬,但絕不親近的情緒,他是一個合格的掌權者,但絕不能說他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
作為掌權者,他執天下之棋,布星羅之網。
作為領導者,他以下屬為棋,布了一張天大的網。
甚至對於鬼他也能夠接受,並且合作,珠世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
鬼殺隊的主公,世世代代就是溫柔與狠厲的並存。
說起來,無慘和產屋敷耀哉是有些相似之處的,只不過無慘生性太過暴戾,無論他怎麼控制都容易誤傷到他人。
主公卻能夠很輕鬆的對任何人做出友善的態度,不過如果你沒有體現出價值,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將你斬於馬下。
其實這一切不過是個輪迴,永恆的枷鎖世世代代鎖著產屋敷家族,也困住了無慘。
玉璃被無慘橫抱在懷裡,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足以支撐她走路了,甚至連站立都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她垂下眼瞼,心中的想法如同被風吹的狂煙一般擴散,玉璃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太過自私,自以為是,但如果人與鬼之間真的能達到一種巧妙的平衡。
這永恆的輪迴自然也會隨之斬斷。
「好難...母親啊,請化作啟明星指引我的方向......」
“無慘,麻煩你幫我買個輪椅。”玉璃看著現在自己的窘態,頗為無奈的說道。
坐輪椅上沒什麼丟人的,好歹生活還能夠自理,要不然像現在這樣走路走不了,才是真正的廢物。
無慘一愣,他沒有回應,然而玉璃知道,他會去的。
她來這裡不過數月時間,無慘卻將能給的都給了,他是那個殘忍的鬼王,但他的偏袒始終留給了玉璃。
這讓玉璃不禁懷疑,究竟是為什麼,無慘的態度實在是有些過分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