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法之事,皆可詢問。”
洪天澤反駁道:“越俎代庖,是錯非罪,在下認了,不過上司責罰而已,似乎還不用勞煩大理寺興師動眾吧。”
“你,你,你——”
曾堅拍案而起,戳指向下,可是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此時,冷眼旁觀許久的大理寺丞緩聲說道:“來人,將犯官收監,待得證據齊備,擇日再審。”
洪天澤哈哈一笑,嘩啦啦拽起鐵鏈,架勢十足的抱拳行禮,“二位大人,在下靜候大理寺還我清白。”
言罷,轉身昂然離去,兩旁的差役慌忙跟上。
目送洪天澤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曾堅跌坐書案,喃喃道:“牙尖口利,哪裡是什麼赳赳武夫,分明是飽讀詩書的書生。”
“大人不必煩惱,暫且讓他囂張兩日,待得明州的船引案底一到,任他如何奸猾,也難逃一死。”
寺丞起身走到階下,邊活動腿腳邊安慰上司。
曾堅搖搖頭,“羅大人,你還是小看了這個洪天澤,依我看來,那明州的船引十有八九是靠不住的?”
羅寺丞忙問:“是何道理?”
曾堅想了想,高聲吩咐道:“你們全都退下,我與羅大人有要事相商。”
等到差役和校尉們全都走個乾淨,曾堅將羅寺丞喚到身側,低聲說道:“老羅啊,眾所周知,我大宋的市舶司乃是最肥的缺,斂財的手段除了收受商賈的賄賂之外,恐怕這私賣、偽造官引也沒少幹吧!”
羅寺丞恍然大悟:“難怪方才這廝有恃無恐,原來早已料定明州市舶司沒有‘騰淵號’船引文書的案底,咱們又把話說滿了,唉!”
曾堅接著說道:“如若本官所料不差,從揚州取回來的船引才是真的,不過,定然不會是在明州,極有可能是泉州,如此一來,山長水遠,不但核查困難,且又可能將蒲壽庚牽扯進來,可如今官家極看重此人,連太師都讓他三分啊!”
羅寺丞想了想,“大人,那我等便拋開這船引,將蔡輝的指認坐實便可。”
曾堅嘆口氣,“不妥啊!”
面對滿臉迷惑的屬下,曾堅苦笑搖頭:“你想想,洪天澤偌大一艘海舟,滿載貨物,中間還夾帶朝廷命令禁止輸出之物,蔡輝也全都檢獲,可結果還是放他走了,原因何在?”
“原來如此,這廝收受了洪天澤的賄賂,繼續追查的話,洪天澤跑不了,他也有麻煩。”
曾堅點點頭,“蔡輝無名小卒耳,安排他來指認洪天澤,乃是事先談妥的,倘若將他給問罪了,幕後之人如何肯答應?”
羅寺丞苦笑道:“條條俱是死路,可是倘若讓洪天澤走脫了,我等又如何交代?”
“走脫?呵呵,做夢。”曾堅眺望刑堂外的庭院,冷笑道:“上頭下令捕他之時,便沒想善了,過了我等這關,沒用的。”
羅寺丞似懂非懂,“可既然無法定罪,羈押日久,李庭芝豈能善罷甘休?萬一鬧將起來,這朝堂之上豈不天翻地覆?”
曾堅回頭看了看屬下,沉聲道:“老羅,你好糊塗啊!”
曾堅嘆口氣,“李庭芝自先帝在位之時,便鎮守兩淮,軍功卓著,深得先帝寵信,是故太師權傾朝野,也懼他三分。可如今呢?官家不理朝政,軍國大事全都委與太師,恰在此時,范文虎援襄不利,迭遭敗績,兩淮前線卻是捷報頻傳,李庭芝聲勢日盛,臨安城內暗流湧動,長此以往,早晚要傳到太后耳中,她老人家非官家可比,一旦動了心思,嘿嘿,太師危矣。”
羅寺丞聽得膽戰心驚,“大,大人,如此說來,我等豈不是自毀長城助紂為虐?”
曾堅搖搖頭,“倘若我真願助紂為虐,他洪天澤今日還能安然下堂?哼,御史彈劾三罪,真假參半,包藏禍心。”
“大人的意思是說,這個洪天澤擅離職守、私納盜匪、勾連番人都是有的,不過,未必是要對朝廷不利。”
曾堅點點頭:“洪天澤自駐軍清河之後,斬殺蒙古精騎數百,且孤軍深入敵境,襲取莒州與日照,倘若是投敵叛國,有這般叛法麼?”
羅寺丞也道:“此人既是李庭芝至親,必然知之甚深,李庭芝公忠體國,又怎會將靠不住的人放在咽喉之地?”
曾堅回道:“洪天澤很聰明,早已明白御史彈劾乃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只要他抵死不認,便攀扯不到李庭芝身上,故而他的辯駁雖漏洞百出,我也故作不知。”
羅寺丞這才明白過來,“屬下明白了,大人乃是公事公辦,御史彈劾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