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天一早,天矇矇亮。
唐璟一夜沒睡,眼下烏青一片,連外面也只是隨意的披件外套,開啟門出來的時候,程潯也裹得嚴嚴實實的出門。
兩人視線相撞,唐璟背脊一麻,張嘴想要說話,程潯卻先他一步下樓了,她的腳昨天上了藥,一晚過去,痠痛感還在。
她骨子驕傲,再疼也不輕易讓人看到。
大哈守在他的小窩處,看到程潯,樂得對著她直搖尾巴。
冰箱裡有速凍的水餃,程潯不出聲,拿著兩個碗擺好,水開下水餃,小爐支起,荷包蛋下鍋,唐璟靠在開放式的吧檯邊,看著她忙碌,心裡是複雜又矛盾的感覺。
很快,香味傳出,魚油滴幾滴,荷包蛋放在水餃的上面,他的那碗有蔥花,香味很足,料也很足。
程潯一直默默做著,也不想講話,把東西放在他的面前,自己坐在他的對面,拿著筷子開始吃著,唐璟看了她好幾眼,還是吃了起來。
沒等唐璟吃完,程潯就已經把碗筷收拾好,放在了洗碗機上,然後換鞋子,帶圍巾,開啟門的那一瞬間,冷風灌了進來。
不僅身冷,心也冷。
或許是風力的使然,大門被重重關上,在唐璟心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他低頭,看著這碗比她多的水餃,大哈盤旋在他腳邊,他喃喃,“大哈,你說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不然,不然橙子怎麼會這麼生氣呢?
他怔愣了好幾秒,心底下意識的反應讓他快速的穿好鞋子,奪門而出,他身上只有一件黑色的套頭衛衣和墨綠色的衝鋒衣,雖然加絨也抵不住雲川幾度的冷。
他跑的極快,拐到路口時,程潯已經上了公交車,投幣靠窗,她靜靜靠著,小臉一片淡漠,他加快了步伐,在司機要啟動時,成功上了車。
現在是早上,大家都要上班和上學,等到唐璟上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位置了。
他擠過人群,在程潯的那個位置站著,穿著校服的英俊少年在一群西裝革履和帶著孩子上學的婦人中,格外顯眼。
程潯的旁邊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程潯靠著窗戶,車子緩緩啟動,一路顛簸,唐璟皺緊了眉心,看著程潯的額頭一下又一下的磕在玻璃上。
“媽媽,這個哥哥一直在看姐姐…”
小女孩稚嫩的聲音響起,在嘈雜的車廂中並不明顯,只是他們的距離比較近。
婦人捂住小女孩的嘴,歉意的對唐璟點頭,然後壓低了聲音對小女孩說,“小姐姐長的好看,你快快休息。”
程潯很顯然是聽到了他們的聲音,但是她沒有任何心情去理會,從外套的口袋裡摸出藍芽,戴上聽歌,眼睛緩緩閉上。
一夜沒有睡好,現在還是累了。
唐璟握在單環上的手,青筋猛的掙扎凸起,他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她,不加掩飾的望著她,似乎要把她刻進腦海裡。
到站了,車子一停,程潯幾乎就睜開了眼睛,快的似乎她壓根就沒有睡著。
“橙子…”
唐璟側過身,讓其他人下車,程潯起身打算繞過去的時候,唐璟連忙拉住她的手,“橙子…,你”
“哎哎哎,同學,下車了,我該走了…”
司機衝著他們說,從視鏡裡看著兩個人鬧彆扭,司機估計也是個幽默的人,他摸了摸肚子,“男同學,惹了女同學生氣可是要好好賠罪啊,小心人家女同學不理你。”
司機一打岔,倒是讓程潯閃身下了車。
“謝謝師傅。”
司機看著他們走遠的身影,搖頭直樂呵。
年輕人的事情總比他這個單身狗事情多。
(2)
天氣冷的不行,那冷風跟長了腿似的,偏往身體裡鑽,程潯小手小臉都縮排了衣袖和圍巾裡,門口的保安正在搓著手,來來往往的同學很多,程潯分不出他們是哪個年級的,只是他們看過來的視線太過於炙熱,以至於自己忽略不了。
唐璟抿著唇,黑髮冒著冷,俊朗的五官,眉眼清冽,流暢的下顎線,高大挺拔的身形,哪哪都是吸引人的存在。
他雙手插兜,跟在她一米的距離後面,視線卻一直落在她身上。
不少同學三三兩兩的看著他們,時不時嘴裡嘀咕幾句,不懷善意的打量目光讓程潯心裡很不好受,她站直了背脊,一步一步上樓,回到班上。
原本嘈雜的課室在程潯踏進的那一刻,瞬間失了聲音,紛紛捂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