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從他騎在欺負我的小男孩身上
揚言說他是我的保護神的時候
我就認定他真的是我一輩子的保護神了
——程潯
暖黃的燈光映著少女嫻靜的模樣，程潯失神的看著電腦螢幕，手指無意識的點著桌面。
“扣扣扣…”
“請進。”
程讓拿著杯牛奶，白色居家服，頭髮有點溼，他靠在牆邊，把牛奶放在她的桌子上，“怎麼？發呆？”
“哥，你喜歡過人嗎？”
程讓雙手環胸，鴉羽般的睫毛下是深邃的眼眸，此時醉著光影，影影綽綽，仿若星辰大海，“喜歡過一個人。”
但是錯過了。
程讓避開話題，任憑思緒翻湧，他臉上仍是不動聲色，手指輕彈了下她的額頭，“怎麼？喜歡他？”
他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程潯摳緊了滑鼠，神情受傷，“他不喜歡我，他只是把我當兄弟。”
“兄弟？”
“哥，我喜歡他好久了，真的好久了。”
她晦澀而懵懂的喜歡，藏了十幾年，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在意。
“多久了？”他的聲線啞了啞。
“十幾年了吧，從他騎在欺負我的小男孩身上，揚言說他是我的保護神的時候，我就認定他真的是我一輩子的保護神了。”
“哥…我真的喜歡他…”
程讓只覺得滿心的酸澀，他從小保護的妹妹，怕她哭，怕她疼，沒想到自己一個人堅強又脆弱的喜歡了一個人十幾年，而對方卻只把她當成兄弟。
他突然很想給唐璟來上幾拳頭。
“橙子。”程讓眼角帶了紅，語氣輕柔，“哥哥誇讚你的勇敢，我們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喜歡就要靠自己爭取，倘若你爭取過了，結果還是不如意，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我們橙子勇敢過了，是不是？”
“不管是誰，不管你再喜歡，只要對方屬於別人了，那麼那個人就不值得我們再費盡心思了，我們就不貪戀，我們有自己的驕傲。”
或許是夜晚太過安靜，或者是少年發紅的眼角太過傷情，程潯終是忍不住，小聲低咽起來。
大哈無措的咬著球，蹲在門口，聽著他小主人的哭泣聲，吐著舌頭，慢慢的把頭靠在前爪上。
不管對方是誰，我們都不能折了我們的驕傲。
玫瑰漂亮，也帶刺。
......
......
第二天一早，唐璟揹著書包，在前邊路口等著，手指在手機上點著，聽到腳步聲後，他立馬回頭，瞅著她有點腫的眼睛，他擰眉，“你哭了？誰欺負你？”
程潯散著髮絲，頭髮軟軟的披在肩上，她攥緊了書包袋子，嗓音微低“沒有人欺負我，昨晚做卷子做久了。”
“走吧。”
他等她上學，從小就養成的習慣，兩個人，一前一後，中間始終隔著一層不遠不近的距離，正如現在的他們一樣。
程潯想，如果自己把那一層玻璃紙捅破，他們該如何自處呢？
唐璟慢慢跟在她後面，眉心擰緊，總覺得她有心事，這股煩躁的心思愈發強烈，最後他也只是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幾眼。不發一言。
一路無言，程潯壓下滿腔心思，到了學校之後，她從書包那裡掏出一個裝飾的眼鏡，藉此擋住自己發腫的眼睛。
“橙子，你怎麼了？”簡桐早早到了學校，看到她的眼睛，有些疑惑。
程潯搖了搖頭，見她情緒不佳，簡桐心裡擔心但也沒多問。
她想要說了自然會說，不想說自己多問，只會讓她更加難過。
後面進來的唐璟也是眉眼緊鎖，不發一言的坐下，兩個人身上環繞著莫名的低氣壓。
早讀鈴聲響起，程潯翻開課本，視線落在上面，可心不在上面。
唐璟更是一肚子的莫名其妙，扯開草稿本的一角，大手揮揮，然後趁著課代表不注意，把紙條丟到她面前。
被突然出來的紙條一嚇，程潯咬了咬牙，開啟之後看到飄逸的幾個大字：到底怎麼了？
程潯攥緊紙條，沒有回信，小聲的說著，“好好上課。”
見她好像沒什麼事了，唐璟也開始翻動著課本，逐漸跟上程序。
怎麼了？不過是喜歡你了，但是不敢說。
程潯看著書桌上，自己的倒計時，距離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