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別再回憶裡找證據了,都過期了,不做數了。
——程讓
“鈴鈴鈴…”
“鈴鈴鈴…”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五個電話,程潯一臉憂愁的看著房門緊閉的程讓房間,樓下座機都快打爆了,都是公司打來的電話。
程潯不知道他怎麼了,前天回來之後他就把自己關在房間,一步都沒有出,前天到今天,三天不吃不喝了。
“哥…哥…你開開門,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哥…”
程潯正苦惱著,口袋裡的手機亮了,她看了眼資訊,是唐璟發來的,他今天有事情和宋錦禹他們出去一趟,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程潯回了資訊,又繼續想著辦法,門口放著給程讓準備的雞湯,計上心頭,程潯眼眸一亮。
雞湯放了一個早上,已經冷卻了,她鬆開瓷碗,清脆的一聲響,緊接著程潯“啊”了一聲。
一地的狼藉,雞湯油膩,程潯避開玻璃渣,大門立馬開啟。
“橙子,你怎麼了?…”極致沙啞的聲音,隱隱還藏著擔憂。
程讓的鬍子長得快,兩晚沒有剃鬍子,下巴長了一圈胡茬,髮絲沒有打理,也是凌亂不堪,他的衣服沒有換,還是那件皺巴巴的襯衫。
眼前這個人,哪裡還有一點光風霽月,風度翩翩?更像是流浪漢,不修篇幅。
“沒事吧…”
他沙啞著聲音,帶著濃重的煙味和酒味,一開口就很沖鼻,程潯皺皺眉,“哥,你這是喝了多少酒?抽了多少煙啊?”
程讓沒有回她的話,而是把她從上到下都掃了一眼,確認她沒有事情,“騙我?”
“不這樣子你會出來?”程潯氣不過,又心疼,避開地上的玻璃就想要進去他的房間,被程讓攔住了。
“別進去,裡面太亂。”
豈止是亂,滿地的酒瓶,一桌子的菸頭,沒有開窗通風,漆黑的房間裡面都是難聞的氣味。
“哥…”
程潯不放心他,兩人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
忽地,程讓就笑了,想要去摸她的頭,又想起自己已經三天沒有洗澡了,酒味煙味臭味混在一起,眼前的小姑娘絕對會嫌棄。
他乾乾扯開嘴皮子,緩緩放下手,卻被程潯一下子拉住了,程讓一愣。
“哥,你還有我,我被你保護了這麼多年,總不可能你難過的時候我卻笑呵呵的沒心沒肺吧。”
那一瞬間,程讓眼裡的無助讓她心尖一顫,她驕傲自信,清風朗月的哥哥什麼時候那麼自卑過?
心底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牽制住,程讓喉頭緊繃,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
半晌之後,程讓低聲,“橙子,一個小時後,書房見。”
程潯點頭,“哥,我想看見那個自信果斷的你”
程讓關上門,程潯彎腰,想要去收拾那一地的狼藉,誰料程讓並沒有走,只是靠著門邊。
他說:“橙子,別動那些東西,去書房等我,待會我來收拾。”
程潯聽的鼻頭一酸,沒有理會他的話,一點一點把它們收拾好,餐盤上是玻璃和雞肉人參鹿茸,她又拖了一遍地板。
然後安安靜靜的坐在書房裡等他。
像小時候那樣子,兩人一前一後去到書房,然後挺直背脊,背詩練字做作業。
無論做什麼,脊背不能彎,氣節不能丟。
(2)
書房很簡單,一整面的牆,上面都是書,旁邊放著一個伸縮梯子,黑色實木覆蓋一層玻璃,落地窗迎進一屋子的光,窗明几淨,塵埃在光線中跳躍。
程潯最喜歡的就是傍晚坐在窗邊,米白色的躺椅,不規則的玻璃小桌子,放上一杯嫋嫋清茶,翻閱一本書,安安靜靜享受書裡的故事。
她拉開簾子,讓清風拂面,書架的小抽櫃放著一副牌,程潯也不陌生,她拿了出來,又闔上櫃子,坐到大班椅上,而對面就是程讓工作的位置。
程潯把牌拿出來,從1到K,她動作嫻熟,洗牌的手法很流暢,不一會,牌就洗乾淨了。
她安安靜靜坐在那裡,等他出來。
沒有一小時,程讓洗好澡,換了一身衣服,青色的胡茬被剃掉了,髮絲溼漉漉的,渾身冒著清爽的沐浴露味道。
他推開門,長時間沒有喝水,他的嗓音呈現著一種怪異的沙啞,程潯把早就泡好的蜂蜜水遞給他。
“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