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週末早上,程讓準時準點的起床跑步,路過隔壁客房的時候,床上的人不知道睡到哪裡去了,地上一個,沙發一個,還有…哦,在床底。
程讓定定看了好幾眼,然後掏出手機咔嚓一下拍了下來,再貼心的替他們關上門。
他繞著小區跑步,跑著跑著就繞到了夏聞語的小區,他知道夏聞語住哪棟,也知道此刻的夏聞語應該還沒有起床,或者是起床了,只是站在窗戶邊發呆,靜靜的曬一下陽光再去洗漱。
他跑著跑著就放慢了速度,有輛車開了進來,程讓給他讓開了道路,車子從他面前一閃而過,是個很儒雅的中年男子。
男子停下了車,程讓往旁邊的樹叢靠了靠,他停在夏聞語的家門口,程讓秒懂,那大概就是她的父親,只是她的父親現在應該是難受的,糾結的。
他又圍著小區跑了幾圈,給夏聞語拍了一張他們小區的照片,然後說自己的在晨跑。
夏聞語的確還在睡覺,早上七點多,正是最舒服的時候,樓下的引擎聲響了一下又很快停了。
八點鬧鐘準時響起,夏聞語睡眼惺忪,無聲的踩著棉拖鞋靠近窗戶邊,微微帶著點熱意的陽光,她發呆好一會才去洗漱,換衣服。
下樓的時候,夏振正扶著頭,雙手摁著自己的眉心,疲憊又勞累。
夏聞語走過去,替上他的手,“爸,怎麼了?”
夏振搖搖頭,把責任都壓在自己肩上,“爸沒事,今天週末怎麼不好好睡晚一點。”
“已經夠了,待會還要看會書。”
“別太累了,你現在才高一,距離高三還早,爸爸不要求你考的多厲害,你開心就好。”
夏振拍拍她的手,將今天收到的上級指令在腦海裡過濾了幾遍,半晌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知道了,爸,你昨晚都在公司,好不容易回來了,先上樓休息會吧。”
夏振的糾結,夏聞語都看在眼裡,她不動聲色的讓夏振上樓,又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撥通了夏振助手的電話。
“夏小姐,你好。”
“楊秘書嗎?我想知道我爸今天在公司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方猶豫了會,“夏小姐,不好意思,這件事情原諒我不可以告訴你,總經理既然不想讓你知道,那我就不可能告訴你。”
他很負責,夏聞語也沒多想為難他,把電話掛了之後就看到微信介面,程讓發的資訊,說他去晨跑了,還說林沐風他們都來家裡睡,今天回去玩。
她閃身進了廚房,把鍋裡的小米粥重新熱了一遍,又倒出豆漿,放上幾個草莓和奇異果。
她端著盤子上樓,剛想敲門,沒有關緊的房間門口,夏振正在和人打電話。
“哎,老關,小語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邊,我現在就想好好守著她,這墨爾本的生意你就重新找個人去吧。”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也是信任我,但我也差不多要到退休的年紀了,你說說看,這個年紀我不就是圖個家庭美滿嗎?”
他似乎很苦惱,糾結得單手撐著額頭,不斷揉摁著眉心,夏聞語敲敲門。
“進來吧。”
夏振關了電話,“怎麼了?”
“來給您送點吃的。”
兩父女第一次在書房聊天,也第一次面對面坐著,看著窗外明媚的光,夏聞語有些失神。
(2)
夏振和邵蓮離婚的那天也是這樣子的好天氣,那時候她哭著要爸爸,卻被邵蓮打了一巴掌,明知道夏聞語依賴夏振,邵蓮也是毫不猶豫的把她帶走,隱藏她的訊息,邵蓮拿了錢之後就帶著夏聞語跑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
她愛夏振,也更愛自己,離婚之後,這愛就轉換為恨,鋪天蓋地的恨意讓她開始面目全非,逼著僅僅七歲的孩子忘記爸爸,忘記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
大概是過去的回憶太不堪,夏聞語連忙挪開視線,不著痕跡的擦拭掉眼角的一滴淚。
“爸,你又要出差嗎?”
夏振頓了頓,並排坐著的兩人顯得有些安靜。
“小語,墨爾本的公司出了點問題,需要有人去解決,董事會那邊推薦了爸爸去。”
“您不是已經成了華夏區的總經理了嗎?”
夏聞語不理解,墨爾本是個很美又很遠的地方,但她還不想去。
夏振三兩下把小米粥喝了下去,空蕩蕩的胃暖乎乎的,他努了努嘴,“因為這次墨爾本的公司出了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