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夏聞語的確會打,初中讀書的時候經常去兼職,派過傳單,洗過盤子。
寒暑假的時候也是能躲就躲,經常在打工的地方待上一天。
那時候兼職的地方就有一個檯球場,裡面的負責人覺得她小又覺得她可憐,就讓她平時守在前臺當個收銀的。
小姑娘數學好,算賬算得快,人也老實就是不愛說話,時間一久,沒什麼客人的時候,負責人就允許她偶爾也去打打。
這一打可是出了點問題,夏聞語都是看著自學,沒有人教她,可偏偏初生牛犢的運氣好,幾球下去完美入洞。
負責人也樂了,允許她平時不耽誤工作的時候也去玩玩,後來寒暑假過去了,夏家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情,被接回夏振身邊,她就再也沒有動過檯球。
夏聞語看著桌上已經擺好的球,她挑了根順手的,“別,等等你輸了就說你讓我。”
程讓被她氣笑了,“我還能這麼無賴?我又不是林沐風。”
猝不及防被拉下水的林沐風炸毛,“滾蛋吧,學霸,給我往死裡虐他,不要給我留面子。”
“嘖嘖嘖,真狠。”
“開球線打底岸。”夏聞語鬆了鬆筋骨,“看誰的球接近底岸線。”
她一開口就是專業術語,張柏宇鏡片下的眼睛亮了亮,難得的被激起了興趣。
“什麼是開球線打底岸?”方圓不懂,不懂得還有高希雅,她是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但礙於面子,她又裝作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
“確定由誰開球,他們兩個人用母球沿著開球線打上面的那個底岸線,誰的球最靠近那個頂岸線去,就由誰開球。”
張柏宇給她解釋道,後者兩人已經開了球,夏聞語先開球。
第一杆,不分色號,第二杆打進了兩個色號球。
“打什麼?”程讓拿出球,夏聞語鍾愛全色球,她指著全色,“就打這個。”
他們打的是中式檯球,有1-15號的目標球和主球,夏聞語選擇的是1-7的全色球,八號為黑球,程讓則是9-15的花色球,誰先把自己的木目標球打進袋裡,再把八號球合法打進球袋,則為勝利。
夏聞語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微微俯下身,左手壓好手架,右手執杆,預備,瞄準貼庫的白球,出杆,“砰”的一聲,白球撞擊紅球,分毫不差,進袋。
夏聞語打球的姿勢很標準,不似那種擺弄表演做姿勢,前手姿勢形成支架模式,拇指食指併攏,另外四指握攏,把球杆放在上面,前手和白球距離不過一掌。
她很專注,目光堅毅,實打實認真地打球,偏這樣認真才更迷人,柔軟的髮絲微垂,身姿搖曳,廳內的光微散,自然而然形成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程讓的眼裡更是不加掩飾的欣賞,隨著她的動作,屬於她的全色球一個個減少,沒有任何違規的操作。
就算高希雅再怎麼不願意承認,此刻的夏聞語真的耀眼到讓每一個人膜拜的地步。
她最後一杆,最後一個七號球入袋,八號球已經是勝利所趨,杆頭在主球二分之一上的位置,她一個跳球,黑八入袋。
全場掌聲響起,林沐風吹著哨子,嘚瑟的不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贏了。
壓夏聞語的都贏,輸的只有一個高希雅罷了,幾人也就是塗個樂呵,並沒多在意。
“你讓我好驚喜。”
昏黃的光撒在她的臉上,瑩白如玉的臉頰連細小的絨毛都看得見。
“我可不不單單隻有成績好。”
她打得開心,就連眉眼都上揚著,帶著笑意。
“我知道,你樣樣都好。”
他微彎腰,少年清澈的瞳孔裡對映出她的模樣,他說你樣樣都好,他樣樣都喜歡。
(2)
晚上十一點,夜色濃濃。
許洲白送他們到門口,和他們揮手說再見之後自己進了裡面,今天晚上他打算就睡這裡了。
夏振打了好幾個影片電話,只是被她放在包裡又調了靜音,拿到手機的時候夏聞語回撥了過去。
“我的小祖宗,你怎麼才接電話啊,你說出去玩一下,沒說這一下是四個小時啊,現在都多晚了,你還在外面溜達,你現在在哪裡啊?有沒有和朋友一起啊!爸爸現在過去接你,發個定位給我,你站在原地不要動…不不不不,你先找個安全的地方,人多點,亮的地方等我。”
夏聞語打過去的時候不小心按到了擴音,那句爸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