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時候,我總告訴我自己,我要懂事,懂事了,那你就對我好了。”
夏聞語想起那段日子,她在泥濘裡一次一次的想要翻身,卻又被夏母以懂事為枷鎖,死死拍在塵埃裡。
她覺得生活黯淡無光又不甘心沉寂在黑暗裡。
沒有人救贖她,她就徒手砸出自己的光明大道。
“爸爸給我塞了一張卡,我用那張卡讀書,上學,而你明明知道,卻始終不吭聲,因為你覺得你的錢用在我身上就是浪費。”
夏聞語的每一句質問,都帶著重重的力度,壓的邵蓮想要反駁,卻無從反駁。
因為那是事實。
夏有光的一張臉也漲得紅,夏聞語跟著邵蓮到了他家,自己卻如此苛待她…自己的臉面也過不去。
他梗著脖子,反駁道“那你都有錢了,孝敬你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不要扯那些有的沒的,我們都是你的長輩,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指責你媽就是不對。”
邵蓮惱怒的臉色終於緩了緩,沒錯,她再怎麼樣都是夏聞語的母親,她怎麼可以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她的不對?
“沒錯,我是你媽,無論怎麼樣對你,你都得受著”
女警簡直是氣笑了,從事這麼多年以來,見過奇葩案子那麼多,就是沒見過這麼奇葩的人。
“你們簡直是…”
“她還是你女兒,還是個未成年人,她要是做出什麼事情,到時候可是你這個監護人承擔責任啊。”
有個護士聽不下去了,恨不得拿起小推車上的尿液糊在他們臉上,陰陽怪氣道。
夏有光和邵蓮一陣死色。
他們怎麼忘了這茬。
女警明顯是知道小護士這麼說是不對的,但是夏有光和邵蓮太過分,她別過臉,假裝沒有聽到。
夏聞語沒有想到,她收到的暖意竟然是來自一群陌生人,她堅持了那麼久的倔強坍塌了一小塊。
外面的警察匆匆來遲,原因是路上發生了車禍,嚴重大堵車。
夏有光和邵蓮見狀,只能灰溜溜的跑走了。
有新的同事過來換班,女警交代了幾句,保證夏聞語絕對的安全時還要陪人家多聊聊天。
新同事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她點頭如搗蒜,圓乎乎的臉上一片認真。
“放心吧,芳姐,我會的。”
被稱為芳姐的女警滿意離開,她要去找剛剛那個小護士聊聊天,剛剛那個思想可不能有,我們國家的法律可是十分健全的,法治社會,要用文明方法行事。
夏聞語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她沒有休息,而是睜著眼睛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發呆。
年輕女警一進來就看到她在發呆,她也很稚嫩,看上去像是個大學生。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夏聞語搖搖頭,“我沒事,只是有些想不通。”
不懂她到底做了什麼,這個世界對她如此不厚愛。
“我叫寧歡歡,你叫什麼?”
寧歡歡始終記得芳姐的話,要陪人家多聊聊天。
夏聞語扭過頭,看向她。
“我叫夏聞語。”
“但聞人語響的聞語嗎?”寧歡歡摘下警帽,一頭短髮襯得她臉蛋嬌俏,一雙大眼睛明亮可人。
“是的。”
“你別害怕,我們會好好保護你的。”寧歡歡對她的事情聽局裡的人說了一些,因此對她格外憐愛。
“你多大了?”
夏聞語顯然很喜歡這樣子不急不緩的聊天,“過了生日就十六了。”
十六歲啊,還是個未成年的女孩子。
寧歡歡更加心疼了,“我今年十九,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喊我一聲歡歡姐,以後我罩著你”
寧歡歡狂拍著胸脯,一臉仗義。
“謝謝歡歡姐。”
面對她的善意,夏聞語有些感動。
當天晚上,寧歡歡給她講了一大堆事情,她在家裡受父母哥哥的壓榨,在警校的日子,在局裡的透明火柴人生活,甚至是她暗戀著他哥的兄弟。
夏聞語聽的認真,時不時應上一兩句,短暫性的拋棄那些煩惱。
最後兩人都累了,夏聞語更是把一半的病床讓給了寧歡歡,兩個女孩子湊在一塊睡覺。
(2)
醫院那邊把夏聞語保護起來,醫生護士也在護著,夏聞語,夏有光和邵蓮兩人找不到機會去為難夏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