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漱完,簡單叫了酒店的早餐填飽肚子,就去樓下買菸花。
滇城不像海城,市區不能燃放煙花爆竹。
這裡人口不多,管理也沒那麼嚴格。
我很多年沒有親手放過這玩意兒,在店裡兜了一圈,乍一眼看過去都有些陌生。
“外地來的吧?”
老闆問我。
“是。大哥推薦幾個好玩兒唄,要好看的,大一點的那種。”
我給他比劃。
“哦,是給小孩子玩兒的嗎?這兩種很受小朋友歡迎,我女兒特別喜歡。還有這個,夠大,夠豪華,就是價格貴一點。但是效果絕對好,你站在十幾條馬路開外都能瞧見!”
老闆很自信的拿了兩種給我。
我沒糾正他,反正趙磊在我眼裡就是弟弟。
可不就是小孩子嗎?
比我小的,都是小孩兒。
我一口氣各買了兩大箱,把老闆嚇一跳。
“過年好幾天呢,現在不買怕之後買不著了!”
“哈哈哈!你老家不準放煙花吧?買吧買吧,都好看的!”
我給小劉打了電話,問他人在那兒,方便過來搬煙花不。
一個小時後,我找了市區一片空曠的廣場。
“林總,咱們真的要在這裡放煙花啊?跟醫院隔了兩公里,能看清嗎?”
小劉吃不準,緊張的問我。
“能啊,老闆說的。”
十條馬路,拿捏!
我挺自信,剛才問了好幾個滇城本地人,都說我買的是最大的煙花,擱在哪兒市區都能瞧見。
趙磊只能臥床靜養,我就給他來個不用爬起來,也能透過窗瞧見的煙花。
他挺喜歡的。
我記得大學的時候,國慶節他跑海城找我看電子煙花秀,特意帶了個超大的廣角鏡頭配他的照相機。
那天,我沒怎麼顧著看煙花,注意力都在他的鏡頭上了。
他說京都也很少放,以後想到外省市買菸花玩兒。
我發現我可能真的年紀上去了。
人過了三十歲,就會經常回憶往事,而且還記得特別清楚。
曾經很小的一件事,更放大了一樣在我眼前反覆出現。
我很難不在意。
“喂,阿姨,磊子醒著嗎?哦,你讓他看窗外,嗯,就現在。”
我左手拿著手機,右手點火,打著了引線。
滋滋滋……
是引線燃燒的聲音。
“馬上,快看!”
“嘭!”
巨大的煙花竄上高空。
我被閃的睜不開眼。
小劉驚慌失措的把我往後拽,直到退開十幾米遠才罷手。
“林總?!”
他緊張的看我的眼睛,我笑著道:“沒事兒,生理眼淚,看煙花呀,看我做什麼。”
手機裡傳來洪小梅興奮的驚呼,還有趙磊爽朗的笑聲。
我知道他看見了。
之後的幾天,我回歸正常作息。
白天在醫院和洪小梅、趙志剛輪流陪護。
晚上一起吃過飯再回酒店休息。
公司的事情大多數都是白天處理的,趙磊睡覺的時間很長。
他需要大量的休息。
除非是我拿不定主意的事,否則我都會跟裴衝討論後直接決定。
公司管理層不滿意我這種強硬的做法,但我是大股東。
他們有意見也沒辦法。
想跟趙磊告狀?
也得他願意搭理再說。
其實不知不覺之中,我自己也在利用手中的權利做事。
我知道這樣不好。
可是我沒有耐心挨個跟大家解釋我的決策,只想他們老實一點,聽我的話按部就班的去做。
等有成效了,自然也就能理解。
大年夜,初一,初二直至初五迎財神,都是在枯燥乏味的工作中度過的。
慶幸的是,有孟音和小王時不時提醒我,我尚且記得住日子給身邊的人發祝福簡訊。
我給自己定鬧鐘,嚴格按照李沐顏給我規定的作息來。
期間,她給我打了兩次電話,毫不意外的痛罵我一頓。
我全盤接受。
她見我還算老實,硬是跟滇城醫院的熟人聯絡,強行給我安排了一個全身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