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婉一句話讓我的腳步釘在原地。
“我已經把方奶奶的病例報告發過去,下午專家會組織成立醫療小組,重點關注方奶奶的病情。京都方面的專家也會參與,國外的專家名醫我也都通知到了。你可以安心工作,不用擔心。”
想掛專家的號並不難。
要麼有錢,要麼有人,再或者病情足夠嚴重,不用病人掛號那些老專家們就上趕著圍過來。
不過方奶奶的情況遠不到那種地步。
以我個人的能力顯然沒辦法聚集海城所有的腦血栓專家,還能讓京都和國外的醫生一起。
哪怕是趙磊,也得費些功夫。
海城、京都,本身就是國內的超一線城市,眾多資源的匯聚地。
每年多少人奔著這點資源不遠萬里的往裡湧。
可這些大眾爭搶的,在江清婉那兒不過是幾個電話,一點錢的事。
她才在資本冒頭,就已經如此猖狂,今後做大又是個什麼模樣?
說實話,我很難想象。
跟江清婉的做派一比,趙磊乾的那都叫什麼事兒。
這一刻,我深深的體會到階級財富被濫用的實際案例。
我緊緊盯著江清婉,對她耗費人力財力做這一切感到奇怪。
“你不用這樣,方奶奶是我的家人,我會照顧。而且以她的病情用不到這麼多專家會診,你這是在浪費醫療資源。”
“你讓其他病情更嚴重的患者怎麼辦?”
我一直認為,社會的醫療資源就該向有需要的人傾斜,不能全都聚集在一兩個人的手裡。
醫療事業不能以盈利為主。
我們國家幅員遼闊,經濟發展迅速,但底層吃不上飯的人民還是有。
我小時候領過國家的救濟金,拿到過社會各方的資助。
最見不得這種把控資源的人。
成為一個資本家,真的會喪失最起碼的良知嗎?
我知道我考慮的可能有些多,但江清婉此時此刻的行為,確實很難讓我感動。
“嘖,林殊,這就是我說你幼稚的一個點。”
江清婉不屑一顧,笑著說:“你口口聲聲說方奶奶是你的親人,但現在你有能力給她最好的資源,你卻不要。”
“知道我請來那麼多專家費了多大的勁兒嗎?普通人家可能一輩子都見不著的專家,只要你點個頭立刻就能給方奶奶開會診。”
“在這個節骨眼你拒絕?看樣子你也不是真的把方奶奶當作家人嘛,也正常,反正你們本身就沒有血緣關係,只靠幼年的一點小恩小惠確實感情不深……”
江清婉分析的頭頭是道,我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滾。”
“嗯?”
她愣了一下,沉浸在說教中的她沒聽清。
“我說,你可以帶著你的專家團隊滾蛋了,我是不會求你的,更加不會接受你這套莫名其妙,自私自利的理念。”
我相信,如果方奶奶真的有生命危險,醫院一定會全力搶救。
到時不用我說,也會有專家坐診。
可目前,方奶奶的病情遠不到那樣的程度。
明明三兩句話就能說清的病症,硬是要一群專家,待在市一院動腦子,不覺得是醫療資源的浪費嗎?
江清婉一時沒吭聲,又跟我走了幾步才說:“總之我幫你提前打過招呼了,如果病情加重的話,你隨時來找我。”
說完,她停住腳步,有些落寞的轉身離開。
我側頭靜靜看著江清婉的背影,無法否認的是,我和她之間已經越來越遠。
生活圈子的交錯,導致隔閡愈發嚴重。
站在她的位置,早就看不見普通人的日子。
我在華庭苑耽擱了一陣,期間還給孟藝玲打了個兩個電話找東西。
日用品好辦,衣服等也不難。
但方奶奶待在醫院肯定無聊,我想把她平時愛看的劇下載一部分帶過去。
等看完了我再下。
於是一個多小時後,我才趕到市一院。
這會兒天剛亮,方奶奶已經醒了。
正和李沐顏說話。
我跟她打過招呼,默默把行李袋拉開,東西一件一件擺好。
孟藝玲去給方奶奶打早飯了。
飯費我已經交完,不過我還是準備自己在家燉一些清淡又補身體的湯水帶來。
“哎呀,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