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傲氣什麼!我看你還能活幾天!”
沒能得到我的幫助,周娜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雙手被保安反剪著拎出去還在嚷嚷。
恰好午休時間,不少員工進進出出,看我的眼神更憐憫。
我不喜歡別人這樣看我。
“小周,我們走。”
“好,林總稍等,我去開車。”
回到家不到五分鐘,江清婉的電話就追過來了。
“周娜去找你了?抱歉,是我的倏忽。”
開口第一句,她直接道歉。
“嗯,已經處理了。沒事我掛了。”
“你這麼不願意跟我說話?陪我聊一會兒,我挺久沒聽你說話了,有點想。中午吃的什麼?”
江清婉隨意的口氣就好像大學那樣。
我給團團倒狗糧的手一頓,過了幾秒才開口:“江影后,請你充分理解並認識你我如今的關係,並不適合說這些。”
“簡單聊聊你也不樂意呀?脾氣真大。”
那頭倏地笑出聲,江清婉心情似乎不錯。
在我即將結束通話之前,她喊住我,“別掛,我想聽會兒你的聲音。林殊,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是你不認為應該給我一個機會嗎?”
“你在醫院說的話,我回去仔細想過了。確實,無論我做出怎樣的補償都於事無補,可是一輩子很長,我們現在才走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幾十年,你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過?我想了很久,不知道除了物質之外我還能給你什麼。”
“有一點,我覺得你應該會滿意。我讓柳若白出國了,今後除了協議上約定的經濟資助和資源共享,我和他不會再有任何牽扯。”
我拿著狗糧徹底愣住。
直到團團熱乎乎的小腦袋拱我掌心,我才回過神。
江清婉,捨得放柳若白走?
或者說,後者真的會心甘情願離開?
我不這麼認為。
面前的小白團子耳朵一動一動,高興的扒拉著狗糧,時不時抬頭看我一眼。
毛茸茸的小身體幾乎要埋在大大的食盆裡。
我出神的盯著團團,腦子裡全是柳若白和江清婉親暱的畫面。
揮之不去。
“林殊?怎麼不說話?很驚訝是嗎?其實最早注意到若白,是他給我的感覺跟你很像。算了,不講以前的事,省的大家不開心。”
江清婉在電話裡很輕的笑了一下,“你還想我做什麼,都告訴我好不好?這一次我們彼此坦誠,好好過完下半生。”
她言辭懇切,說的我快信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是真的差一點答應。
十年的青春,我說一點不在乎那是撒謊。
我可以沒有江清婉,也能一個人好好活著。
但是如果回到從前,只有我們兩個的世界,一起吃飯看電影聊天運動,到哪兒都跟連體嬰一樣。
擁有一個獨屬於我倆的小家,不會有陌生的男人進出。
我能大大方方吃肉末茄子,她就算不喜歡茄子的味道,最多站的遠遠的。
團團也能養在家裡,江清婉高興了說不定會摸摸它。
小可卡的名字就叫“圓圓”。
兩個人兩隻小狗,或許再過幾年還會有個小寶寶……
我想的很遠。
大學時期的美夢似乎得到了延續。
但現實是,我看不到結果。
夢境永遠是不真實,虛假的,具有迷惑性的。
“江清婉,我不信你了。”
電話的兩頭沉默許久,我釋然道:“我和過去不一樣了,對你的感情消磨殆盡一點不剩。我沒騙你,是真的。”
方才令我著迷,險些走不出來的夢境,“咔嚓”一下碎裂了。
我累了,只想簡單一點。
我不會去迎合任何人,也不想改變別人。
以江清婉的三觀,我跟她能聊滿三句話都難得。
她是個什麼樣的性子,我早就看透。
甚至她現在說的話,全是出於自己的角度。
我的痛苦,我的絕望,她不曾理解半分。
總跟我說重新開始,可是誰來告訴我,究竟要如何開始?
記憶不是鉛筆字,沒辦法用橡皮擦擦掉。
每一段都深深的印刻在我的腦海中,不知道在某一個時間節點會彈出提示我,我們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