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婉對著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毫無道理的指責,我簡直要被她氣笑了。
事實上,我也確實毫無保留的笑出聲。
“你確定當初幫你的是柳若白?他有什麼能力幫你?用他考十七分的數學卷子嗎?江清婉,我第一次懷疑你的智商。”
他們幾個都是同一個大學畢業的。
柳若白比三人小兩屆。
江清婉步入社會被封殺雪藏時,柳若白還在重修高數呢!
他哪有本事替江清婉還清鉅額債務,搞定手段狠辣的電影圈大佬?
甚至在此後的十年間,人家都沒找麻煩。
柳若白家境普通,能混出頭全靠一張還不錯的臉蛋,和如魚得水的交際能力。
最初進入演藝圈,他的資源還是江清婉和孟音替他搶的。
“反正我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在我身邊的只有若白!無論你怎麼狡辯都沒用,這是我欠他的。”
江清婉梗著脖子堅持,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如果我說,幫你的人不是柳若白,是我呢?你信嗎?”
抱著一絲期待,我斟酌片刻開口。
“離開你並非我所願,時間太緊,我來不及跟你解釋,所以……”
我嘗試跟江清婉解釋。
這一週她的擔憂和心疼,我都看在眼裡。
若是有機會,我想最後爭取一次。
真愛過的兩個人,因為誤會分道揚鑣,我於心不忍。
然而,我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
“你在搞笑嗎?”
江清婉難以置信的看我,“你一口咬定若白幫不了你,難道那時的你就可以?人家好歹會勤工儉學,到處找零工賺取生活費。你呢?”
“一天到晚坐在電腦前面,校招不去,保研不去。林殊,在評價別人之前先想想你自己吧。”
“最起碼若白認識的人多,你就是一個從未真正走進社會,自以為是的人而已。若白每次發工資都會給我買小禮物,請我喝奶茶。”
“他那點錢都不夠自己花的,租房子也是跟其他人合租,擠在一個小單間,連個像樣的衛生間都沒。”
“再看你,你受過一點苦嗎?衣食無憂,在我們為了錢疲於奔波時,你在空調間吹著涼風享受。”
江清婉回憶起曾經絕望的三個月,耳邊是柳若白溫柔的話和自責又擔心的眼神。
她永遠記得柳若白懊惱自己沒用,幫不上她的忙。
“你過的太舒服了,高高在上,看不見我受的苦。”
她的話猶如一擊重錘,狠狠敲在我心間。
砸的我暈頭轉向。
“你是這樣看我的?”
我的青少年時期一直都是家長眼中“別人家”的孩子。
學習名列前茅,各種競賽獎項拿到手軟。
光是比賽獲得的獎金,就比很多成年人工作一年都多。
我引以為傲,出類拔萃的履歷,在江清婉眼裡竟然分文不值?
她是不是忘了,我父母早早去世,剛懂事的年紀就要出去打工養活自己,還得防備虎視眈眈吸血蟲一樣的親戚。
我的優渥生活,靠的是我自己的努力。
我不可思議的盯著她,氣血上湧,胸腔止不住的震盪。
一直守在邊上的李沐顏立刻調整我輸液的速度,摁住我顫抖的手臂說:“冷靜點,你現在不適宜動怒。”
她擔憂的望著我,順手在我背後塞了個靠墊。
看,一個認識沒多久的主任醫生,都比江清婉關心我。
忽然間懷疑起自己的眼光。
當年,我到底看中江清婉什麼?
一個不懂得欣賞我的人,值得我的付出嗎?
“婉婉你說什麼啊!林殊是我們學校的優秀畢業生你忘了嗎?多少企業搶著要的高精尖人才,大三放棄保研,還不是因為你接了幾個小廣告,想走演藝圈的路!”
“你說擔心沒人保駕護航,被人欺負。是林殊說要給你成立一個經紀公司,只捧你一個的!”
“他做的程式多賺錢啊,大學四年拿過的獎項,上過的核心刊物,去過的演講,你選擇性遺忘了嗎?”
都是老同學,誰還不知道誰。
和我相比,同年齡段的其他學生幾乎黯淡無光。
孟音忍無可忍的低吼:“為什麼你能看見柳若白,就是看不到林殊為你的付出呢?!你的眼睛可以睜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