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孟音說要去朋友開的小公司上班,我沒在意。
根本沒想過工作流程完全不像正規大公司那樣。
是我不好,作為朋友對她的關心不夠。
反倒要孟音替我操心衣食住行。
我很愧疚。
也十分自責。
“哎哎,你什麼表情,小公司都是這樣的,哪一筆生意不是在酒桌上談下來的?”
孟音見不得我喪眉搭眼的樣子,推推我肩膀,“又不是環宇那樣的大企業,咱們單位統共二十來號人,老闆和員工談生意都是輪流上的。”
“我朋友昨天才喝進醫院,今天我沒辦法才來頂班的,你這幅表情搞得好像特別對不起我似的。”
她笑出聲,試圖安慰我。
“行了,你可別說了。別在那兒幹,週一去環宇報道,我跟磊子說一聲。”
只要一想到孟音陪著笑臉和那些油膩男人推杯換盞,我就替她感到不值。
堂堂海大畢業生淪落至此,著實有點對不起高考做過的卷子,刷過的題,和寫空的筆芯。
然而孟音卻笑出聲,“你以為呢?我當清婉的助理,當了十年。沒有其他行業的經驗,能撈個策劃的職位全靠朋友信任。”
她頓了頓,在我懷疑中的眼神中補上一句:“……以及要加低。”
“再說,我都三十好幾,突然的轉業肯定沒競爭力啊。”
好吧。
我被她說服了。
其實我心裡知道,孟音的想法沒問題。
但我就是替她感到可惜。
“少愁眉苦臉,李主任說過心情舒暢有助於病情的控制。”
她說完,我倆一時都愣住沒吭聲。
時隔半月,僅僅幾句交談,講究掃除了陌生感。
我摸摸鼻子,主動說:“咱倆和好?”
“咳,我不該挑那天說這種話。但的確是我的真心話,哪怕現在我仍舊是一樣的想法。要我重新接受一段感情是不可能,我沒法再去愛一個人,也不能享受別人的付出……”
我擠牙膏似的往外蹦詞兒,孟音嫌棄的打斷:“知道了。你說那麼多遍幹嘛,反覆在我的屍體上鞭笞嗎?”
“誰有你殘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