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吉昏死過去又給房間裡增添一份混亂。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在場所有人裡,除了伊吉之外,到目前為止,還沒人看出來她的昏厥是裝出來。
就在伊吉進到房間的瞬間,她馬上意識到,在這場景之下,她無論做什麼都是多餘的。只有裝著痛不欲生的昏死過去,才是最應該做的。
過來照顧伊吉的醫生是新手,再說在這個環境之下,也容不得多想,只能把伊吉當成昏厥病症來處理。
羅勇此時已經離開伊吉,湊到雲波床頭上,焦急期待著他能有所好轉。他現在最大的希望是,哪怕雲波此時睜一下眼睛,說出一句話,能化解當前危機。
除了羅勇之外,雲波的床頭前還站著兩個四十歲左右的精壯男人。他們面板黝黑,頭頂墨綠色軍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深度昏迷的雲波。
這兩個人眼睛盯著雲波的同時,右手都不自覺得摸著腰間的配槍。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一團殺氣此消彼長,互不相讓。
個子略高一點是自衛軍副司令肖子強,另一個是參謀長衛青。他們的心裡早就盤算了,如果雲波就這樣一聲不吭地死了,那就要看誰的槍快了。
出槍快的那一個,以後是大撣的王,出槍慢的就是隻有到下面去見閻王。
除了那個小醫生之外,沒人顧得上伊吉,更沒人在乎她存在與否。她的眼睛緊閉著,無論那個小醫生用盡什麼手段,就是不肯得睜開。她心裡也十分明白,如果自己清醒過來,老頭子嚥氣之時,她指定活著走不出這間屋子。與其那樣,還不如就這樣裝死。一旦發生狀況,也沒有人注意她這個死人,說不好還能撿一條命。
小醫生把伊吉平放在地板上,把教科上的急救方法幾乎用了一遍。見伊吉還沒有一點轉醒的跡象。急得腦門上熱汗直流。她聲音顫抖地呼喚著:“你醒醒,醒醒啊……”
雲波身邊的幾個醫生,此時也是盡了全力,但是雲波的生命體徵卻一點點在減退,他們使出了全身解數,也乏回天之力。
雲波的呼吸越來越弱,到了後來,只有出氣,沒有進氣。跪在床上做心肺復甦的那個醫生已經是精疲力盡,絕望地癱倒在床上,衝著大家做了一個無能為力的手勢。
眾人頓時都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停下手裡各自的工作。
房間裡的氣氛像是點燃引信的火藥桶,眼瞅著就要石破天驚。
那幾醫生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們個個都沉默不語,誰也不肯第一個把雲波的死亡公佈於眾。
房間裡靜得可怕,一根針掉到地上都會引發一場混亂。這時候坐在伊吉身邊的小醫生卻嚶嚶抽泣著,向著眾人,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救救她吧,救救她吧,她可是個孕婦,兩條人命啊……”
一開始,沒人在意這個小醫生說的是什麼,只是覺得她這個樣子十分煩人,分不清誰輕誰重。司令都沒了。那個女人還能算什麼?
不過,這個小醫生的言語進了羅勇的耳朵裡就不一樣了。這些話語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根鋼針,紮在他的神經上,頓時猛醒過來,他直接撲到那個小醫生面前,一把把她拎了起來,面目由於激動變得極其恐怖,他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睛,沉聲問道:“你剛才說的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小醫生頭一次到這個陣勢,頓時嚇傻了,哆嗦著說道:“我,我,說救救她……”
“不對!”羅勇吼叫道:“上一句你說的什麼?”
小醫生讓羅勇嚇得不知如何是好,顫抖著說道:“她,她是個孕婦……”
肖子強和衛青此時都已經按開槍套上的卡扣,把槍掏出來也只是電光火石之間。
小醫生的話說出之後,宛如一聲炸雷,訇然在雲波頭頂上炸天。突然,所有人看到的是;雲波直挺挺從床上坐了起來,兩隻眼睛瞪得溜圓,衝著所有醫生吼叫道:“快,快雲救伊吉……”
屋裡的氣氛驟然改變,雲波的吼聲如同暴風雨,瞬間讓強烈的火藥味化成烏有。
肖子強和衛青嚇得把摸到槍的手急忙抽了回來,臉上恢復了以往恭順的表情。
比大家更為震驚的是那幾個醫生,雲波此時的情景讓他們對自己的醫術產生了懷疑。
就在剛才,一個明明死的不能再死的人,如今卻能起死回生。難道錯的真是他們?
雲波突然從枕下抽出一把手槍。
砰!槍聲響了。子彈擊碎了一塊天花板。殘渣粉沫嘩嘩從上面掉了下來。
雲波不管這些,按下槍口指向醫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