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初看著從書房回來,就一直沉默不語的緲緲,一時有些奇怪她這是怎麼了,神情為何這般凝重。
緲緲沐浴過後,坐在桌前託著下頜陷入沉思。
“你,可是有什麼煩心事?”沈墨初走到桌前坐下,為她倒了杯茶水問道。
緲緲抬眸看了他一眼,聲音帶著鬱郁。
“我收到了瓊林宴的宴會邀請帖。”
瓊林宴是皇家為新科進士而設立的宴會,各個世家貴女都會出席宴會,在此結交人脈,到時少不了文人墨客賦詩暢談。
難怪她會如此煩憂,沈墨初在心中想到。
他一時有些拿不準辛緲緲是真不通文墨還是有意藏拙。
緲緲想到原身當初參宴因眾人談論的詩詞歌賦她一竅不通,遭人議論文取笑,最後惱羞成怒,掀桌離開,平白讓其他武狀元一等人對將軍府感官多了些失望,百姓更是替護國將軍感到不值。
她如今到來,自然不會讓人看笑話,她雖然有對策,但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小姐突然文采斐然,難免惹人懷疑。
她一時有些糾結如何不惹人質疑,她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眼眸掃向沈墨初,頓時心中劃過一個念頭。
她放下茶盞問道。
“你字跡如何?”
沈墨初:“?”
雖然疑惑她為何這般詢問,但還是回道。
“………尚可”
緲緲卻覺得他謙虛了,他貴為丞相公子,自小應是得沈君茹教誨,雖然不知他文采如何,但字跡定是比自己好上很多。
“你教我練字吧!”
字跡可以短時間提升,但文采卻沒有辦法快速改變,所幸這些她都有把握應對,字跡方面的改變也可以師出有名。
沈墨初:“…………”
“你不願意教我嗎?”
緲緲看著沉默的沈墨初,抬頭問道。
“不是,只是不明白為何讓我教你,將軍定然也為你請了客卿大儒教導,她們定比我……”
“她們太過喋喋不休,我聽著煩悶,根本無法專心……”緲緲出聲打斷,找她們太麻煩了,她也只是想尋個由頭,何必如此興師動眾,到時候又驚動父君為她操心。
“就這樣說定了,我們明日就開始吧!”
緲緲眼中帶著喜色,起身離開桌旁,褪下外衫,躺在大床上,隨後側身看向桌旁的沈墨初,說道。
“我們早些入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呢!”
沈墨初看著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辛緲緲,眼中帶著無奈,慢慢起身走到床前,褪去外衫躺在床上,轉身看著背對著他的辛緲緲,望著她的身影慢慢閉上眼睛。
…………
翌日一早。
緲緲訓練完後,陪同沈墨初用過早膳,兩人便來到了書房裡。
沈墨初坐在緲緲身旁,攤開紙面,讓她先用毛筆寫下幾個字跡。
緲緲不疑有他,認認真真的端坐在書桌前,用毛筆在紙上寫著。
沈墨初看到緲緲的字跡,微愣了一下,隨後抬手輕咳,遮掩住彎起的嘴角,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原身字跡雖然不是特別醜,但也說不上好看,字跡之間沒有風骨,軟綿無力,也只能夠稱為正常的字。
但這字型在一眾世家貴女中,確實拿不出手。
雖然沈墨初笑的不是特別明顯,但緲緲確實感受到他笑了。
“沈大公子,煩請你寫幾個字讓我學習學習!”緲緲不憤的咬重學習二字。
沈墨初看出她有些生氣,也不覺得她可怕,聽話的在紙上寫了“一筆之中,大有天地。”幾個大字。
緲緲看著他流暢蘊藉,攜永秀逸的字型,再看一眼自己的字型,頓覺不忍直視。
沈墨初問道:“你想臨什麼字帖?”
沈墨初取出書架上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字畫書籍,擺放在緲緲面前。
緲緲看到王羲之《十七帖》、王殉《伯遠帖》………
她隨手選了《十七貼》說道。
“………就這個吧”
隨後緲緲專注的聯絡著字帖,沈墨初坐在軟榻旁,閒適淡然的掀看著孤品書籍。
窗扉處吹來微風,拂動著他衣袖,時不時浮動,冷白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時不時伴隨著窸窸窣窣的翻書聲。
在這靜謐的書房裡,格外和諧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