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元貴妃還真是自覺。”
從前冬獵時,她恨不得每時每刻黏在他的身邊,就連狩獵也要跟在他的屁股後面當小尾巴。
只有他煩的時候,半路把她甩掉,如今竟成了她愛答不理。
陸景逸越細想,越覺得心煩,直接將手一甩,讓左氏跟在自己身後走。
沒想到到了要入圍場的地方,池辛夷竟趕在他之前把所有東西都解決了。
隨軍狩獵的人自成一對,要入圍場的女眷在其後,不入圍場的女眷也被安排了位置。
池辛夷身上的玫紅小襖額外搶眼,在一群上了年紀的婦人裡,她卻顯得更加沉穩大氣,毫無半分豔俗。
陸景逸看入了眼,剛想上前,被池歸雀相攔,“陛下,吉時快要到了,今日頭籌的獎還沒選呢。”
“哦。”
陸景逸被截了回去,拿起自己的弓弩上了臺子,“今大邕平定,無烽火征戰,百姓安居樂業,朕心甚慰。但是朕也不會忘了我們大邕的江山是在馬背上打下來的,我們大邕的子民應以習武為榮,萬不可荒廢武藝。這狩獵是先祖傳下來的習俗,以娛樂為主,萬不可傷及性命。”
陸景逸清了清嗓子,讓人把今日狩獵能拔得頭籌的獎勵搬了上來,竟是上好的紅珊瑚擺件。
一眼便能探出珊瑚為上品,堪稱讓人眼前一亮的絕品。
眾臣眼前一亮,不僅因這紅珊瑚的成色太誘人,還念著這是御賜之物,意義非凡。
場上一下子惹熱了起來,眾臣皆跪,陸景逸的黑眸卻在人群中尋覓。
“怎麼不見安王?”
他特意給安王解了禁制,就是為了讓他在這場圍獵裡露出馬腳。
“回陛下,安王殿下稍後就到。”
聽後,他的臉色更加難看,“朕都到了,他在擺什麼譜?”
他的一番話,又冷了場子。
眾臣皆閉上唇,不敢替安王說話。
只有總督站出,“陛下,安王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陸景逸瞄了他一眼,並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站著。
眼瞅著一旁香爐裡的香將要燃盡,有幾位大臣額頂滲出了冷汗,背脊也透著涼意。
直到安王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吉時馬上就要到了,諸位怎麼還不進去?”
劉無德也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殿下,您總算來了!陛下和諸位大臣單是等您呢!”
總督再次開口調節氛圍,“安王殿下來晚了,今晚得自罰三杯。”
“等本王奪了這次頭籌,喝幾杯酒都行。”
安王輕蔑的挑了挑眸,看向一臉孤傲的陸景逸,將冷意壓在眼底,聲音輕浮,“皇兄等著臣弟,是怕臣弟臨陣脫逃嗎?放心吧,臣弟絕不會放棄任何一次與皇兄一決高下的機會。”
面對他的挑釁,陸景逸只淡淡一笑,聲音平靜,“你次次也沒贏過朕。”
餘光掃過只剩香灰的香爐,他啟唇,“安王到了,開始吧。”
鼓聲香,上了鎖的門被開啟,裡面一片空蕩。
眾人都在等著帝王上馬先入圍場,沒想到陸景逸上了馬,也不急著御馬,拍動這馬屁股走向等候區。
女眷在此等候,不少未出閣的貴女皆吸了一口冷氣,以為自己能得陛下青眼。
“陛下這是在看誰?”
坊間傳聞,在陸景逸還是太子時,出獵只帶過一位女眷,便是後來的太子妃,也是後來的嫻貴妃娘娘。
可惜嫻貴妃已經死了。
新皇登基不過半年,後宮少了位皇后,也少了位貴妃,很難不讓人唏噓。
一下少了兩位高位嬪妃,自然要有人頂上來。
貴妃的位置讓雲家女子頂了,這皇后的位置就說不定了。
先前的池皇后不也是外室生的女兒,也算不上真正的豪門貴女。
像她那樣的女人能坐上妃位已是厚待,沒想到她還能母儀天下,更讓不少貴女心裡不平衡。
魏美人推搡了一下李婕妤的肩膀,悄悄湊近,“陛下是在看貴妃娘娘嗎?”
“誰知道,陛下的心思誰能猜得準。”
池辛夷聽到兩人在她背後大聲嚼舌根,也不理會。
她一洗眼底的厭惡,半帶柔情,款款福身,“陛下。”
從陸景逸掉轉馬頭那刻,她就知道她算準了。
人的習慣是很可怕的。
就算陸景逸也一樣。
陸景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