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雀比覓兒要謹慎的多,“我家娘娘已經睡下了,有事等娘娘醒了再說。”
霍美人的宮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銀雀姐姐,求您給我家娘娘一條生路吧。”
銀雀無動於衷,恪守覓兒之前的教訓,絕不能無故心軟,“這事是陛下定下的,就算我家娘娘有心也無力。”
銀雀叫了兩名太監把霍美人的宮女丟了出去。
宮女垂頭喪氣的回到凝玉軒,李婕妤這會兒也睡下了,庭院靜的嚇人。
“渴......口渴......”
霍美人燒的迷迷糊糊,等了半天也沒等來一口水。
她掙扎著起身,想自己去尋水喝。
還沒站穩,身子又軟又酸,直接栽了下去。
前來清掃庭院的太監聽到屋裡的動靜,在門口躊躇,小心貼門問了句:“主子,您有事嗎?”
“水,我要水。”
聽到屋裡虛弱的回應,太監疑惑霍美人身邊怎麼沒有宮女伺候。
他推門而入,見霍美人披頭散髮的趴在地上,驚訝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他連忙捋起自己的袖子,不想讓袖口上的灰沾到她的身上,用纖瘦的身軀將她抬起來,重新放回床上。
透過微弱的燭光,他瞧見了霍美人發紅的臉頰。
手背一貼,熱的嚇人。
“主子,您起燒了?”
“水......\"
霍美人不知道自己重複了多少遍,口乾舌燥。
太監這次終於聽清她想要什麼,連忙去拎茶壺。
茶壺很輕,是空的。
“主子,您等會兒,奴才這就去打水。”
照理說,他是沒資格在前院伺候的,因為臉上的那道疤,他還差點被調去獸院,幸好他把自家的祖傳玉佩交給了內務府主管,這才得了一門見不得光的差事。
平日,他只能在不露面的地方幹些雜活,或是趁著夜色降臨,來掃掃庭院,挑挑水。
凝玉軒裡種了幾棵銀杏,這時節,連葉子落得都不剩了。
整個庭院顯得十分冷悽,他的動作也十分小心。
霍美人因為沒有小廚房,只能在院子裡搭臺子煮水,太監將煮開的熱水倒在杯子裡,小心翼翼的吹涼,送到霍美人嘴邊,“娘娘,您喝一口,小心燙。”
霍美人一口飲下,並不痛快,“還要。”
她雖燒的迷糊,卻能辨別照顧自己的人並非自己熟悉的人。
但她也顧不得這麼多了,能不能熬過這一關還是一回事,她只想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見到哥哥,她想見哥哥。
天灰濛濛的,雲霧直接遮住了朝霞。
小雨萋萋,敲擊青石板路邊。
淮安撐著傘穿梭在御花園的小路上,手裡拎著一個鐵籠,裡面放的是給霍美人的貓崽。
原本昨日就要送來,結果幾名太監大打出手,驚壞了大貓,大貓不小心跑進蛇窩,一口被蟒蛇吞下,劉公公一氣之下派人把他們都打了。
這差事莫名其妙就落到他頭上了。
他也不牴觸,反倒有些竊喜。
萬一走運碰見她呢。
池辛夷本想去瞧瞧霍美人,怎料太后又病了。
太醫又一窩蜂地湧到永壽宮,她也得去守著,派人通知各宮不必來請安了。
她讓銀雀以她的名義去太醫院開了副退燒的藥方給凝玉軒送去,自己趕去永壽宮。
永壽宮殿外也站了幾名嬪妃,見她到,全都湊了過來,“娘娘,太醫剛同陛下說,太后娘娘這次怕是凶多吉少。”
池辛夷朝裡睨了一眼,知道陸景逸在,抬眸與幾名嬪妃交代:“太后喜歡安靜,你們先回去吧,聽到的話不許往外說。”
“妾告退。”
池辛夷將身邊的宮女留在殿外,自己獨自走進房間。
見太醫又跪了一地,陸景逸一抬腳,便將為首的張太醫踹倒在地,“最開始你們同朕說母后只是得了小小風寒,治著治著卻跟朕說治不好了?朕養你們還有什麼用!”
“陛下息怒!”
池辛夷打斷陸景逸的暴戾行為,“臣妾正要找陛下呢!”
“什麼事?”
池辛夷給張太醫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撤出陸景逸的視線。
“昨夜陛下走後,臣妾也睡不著了,起身翻了下桌上的書,竟發現一個土藥方,或許能治母后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