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太后的想法,她原本含笑的瞳眸瞬間失去顏色,“母后,妾並不想當皇后!”
“為何?”
“妾德不配位,如今當個貴妃已是極好。”
太后恨鐵不成鋼,咬著牙勸她,“你不該知足!這後位本就是你的,當初若不是逸兒糊塗,讓你姐姐那個蠢貨上位,怎會惹出那麼多麻煩!”
“母后,這皇后又不是非妾不可!妾就是不願當皇后!”
太后不懂她為何會生出這般想法,她難道不想與逸兒舉案齊眉嗎?不想當他身邊最尊貴的女人嗎?
“糊塗!”
太后一激動,猛咳兩聲,“哀家精心提拔你,就是為了讓你替雲家爭口氣!”
太后的心思一向細膩,即使在病重,她也時刻為家族考慮。
畢竟陸景逸所封元貴妃的並非池辛夷,而是她的孃家侄女雲蘭兒。
雲氏的身份尊貴,定是新皇后的不二人選。
池辛夷也沒同太后爭辯太多,她並非雲家人,只是簡單的換殼不換芯,沒必要事事為雲家考慮。
再說就算她真頂著雲家的身份封后,被陸景逸忌憚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陸景逸知道了自己並非太后親生的真相,豈不還要遷怒於她?
她可不想再淌渾水,更不想牽連到家人......
太后暫時鬆口不與陸景逸提起,陸景逸今日獨自歇在養心殿,誰都沒宣,只留劉無德在御前伺候。
劉無德一邊替陸景逸研磨,順便提了一嘴,“陛下,您當真不管管元貴妃啊?”
陸景逸醉心書法,聽到“元貴妃”的名字,落筆過猛,“好端端的提她做什麼?朕不是已經安排好了?”
“陛下,元貴妃私下拉攏裴貴人,您就不怕......”
陸景逸在紙上揮灑一筆,“朕怕什麼?一個裴氏能成什麼氣候?”
見他眉心不悅,劉無德連忙用手掌臉,“怪奴才多嘴,奴才該死!”
他也是聽底下人說的,裴氏最近常去鍾粹殿,竟心甘情願的幹些奴婢的活。
宮廷內院的落日餘暉別有一番美意,天際渲染的紫紅色與宮牆牆面的暗紅色相接,一眼望不到頭。
橙光落在書桌一角,安靜祥和。
池辛夷停筆,將太后壽宴的流程重新梳理在紙上。
幸好淮安出事前已經安排好連先生入宮,太后的病情實在拖不了太久,還有衛嬪的事,或許也能請教這位老先生。
法事她也安排好了,用的是宮外的人,把連先生插進去也不會太麻煩。
自然還要有歌舞助興,她特意選了秋香閣的舞姬。
如果不出意外,太后這次是壽宴會來一位不速之客,她也得提前預備著那位不速之客的吃食,省的被挑刺。
這幾日的請安,李婕妤總會不痛不癢的挑燕妃的刺。
自從燕妃那次明著嘲諷她是元貴妃的狗後,李婕妤乾脆也不要臉皮了,也當著眾妃的面調侃燕妃從民間來,會不少好人家姑娘不懂的狐媚術。
魏美人倒是個多事的主,旁人見她們兩人斗的厲害,頂多勸一兩句,若不停便作罷。獨這位魏美人,竟天真的以為自己在中間調和,能讓這兩個一見面就眼紅的人化干戈為玉帛。
李婕妤也沒少在池辛夷面前抱怨這魏美人太囉嗦,動不動就要提凡事以和為貴,和氣生財。
池辛夷每次聽見關於魏美人的傳聞,都覺得好笑。
魏美人今年不過十六,算是宮裡最小的。
太后在百花宴選中她,也是看在她年紀小,心智還未成熟,能夠好好栽培。
怎料陸景逸遲遲不寵幸這位魏美人,還是池辛夷去勸,陸景逸才想起後宮還有這麼一號人。
但是這魏美人又不是喜好低調的主,她也不急著爭寵,整日就喜歡拉人嘮些家長裡短,其次便是處理些無關緊要的雜事。
倒是很得低位太監宮女的心,但是那有什麼用呢?
張太醫來鍾粹殿請脈時,也提起了魏美人今日所為。
她為了幫宮女取掛在樹上的風箏,竟把自己新做的衣服劃了道大口子,連腿也磕傷了。
“娘娘,魏美人怕是得傷筋動骨一百天呢!您勸勸她,別折騰了。”
傷勢雖不算重,但是太醫院還得分出一個人專門去照看她。
張太醫身邊沒了淮安幫忙,做什麼都慢吞吞的,一不留神就會搞得一團糟。
張太醫從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