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鳶發瘋一樣扯著自己的頭髮,一個勁地搖頭,“不,不可能!我跟陛下是真心相愛的!我才不聽你的挑撥!”
“呵呵,這話等你變成鬼後,親自去問他吧!”
池辛夷毫不猶豫地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
匕首是銀鑄的,上面鏤刻了一朵牡丹,紅寶石點綴,精緻小巧。
扒出劍鞘,明亮的刀面閃亮池鳶的眼。
池辛夷當著她的面,將匕首玩弄手中,趁其不備,直接將刀刃對準池鳶的眉心。
池鳶一下子被定住,腦子突然一抽,竟反過來威脅她,“陛下如今已將你的死訊昭告全城,就算你沒死,被陛下知道了,也得去死!”
“姐姐開什麼玩笑,你以為我死沒死這事,陛下不知道嗎?”
“什麼意思?”
“姐姐真猜不出來,我為何沒死嗎?”
“是,是陛下?陛下留了你的命?那安王?我和安王的事,陛下他?”
池辛夷的譏諷給了她沉重一擊。
池辛夷冷笑一聲,“姐姐,這青山寺可是皇家寺院,你的一舉一動皆在陛下眼中,你與安王有私情的事,怎麼可能傳不到宮裡!就算你今天不死,陛下來日也得解決了你。”
“長痛不如短痛,不如妹妹幫你做個了斷。”
池辛夷並不糾結,她只恨自己從前對她太多心軟。
像池鳶這種人,還是死了才會老實。
留著她,只會給自己添堵。
她與安王狼狽為奸也就算了,但是這安王有叛國之心。
繼續放任下去,只怕會毀了整個大邕。
池鳶趁她出神這幾秒間,掉頭往門口跑。
池辛夷反應極快,堵住了她想要離開的路。
“池辛夷!你不能殺我!我現在還是皇后!”
只要有人聽見她的求救,就能發現池辛夷“死而復生”要殺她。
她抱著最後一絲僥倖,直到門外傳來一聲乾淨的男聲。
“娘娘,要幫忙嗎?”
池辛夷冷言,“不必!”
探不出心思的瞳孔印出池鳶那張絕望的臉。
她已無法言語,眼淚幾近乾涸。
“池辛夷,你......”
池辛夷持著匕首靠近。
她跟池鳶之間,只有理不清的新仇舊恨。
手起,匕首落。
一道鮮紅赫然呈於門上。
池辛夷推開門,用手帕擦拭沾滿血跡的匕首,斑斑點點的血跡也弄髒了她的衣裙。
立於臺階上的青衣男人回眸,與她相視。
他邁開步子,從腰間取出自己的手帕,遞上,“娘娘,微臣的帕子乾淨。
池辛夷淡淡啟唇,掃了一眼他手帕上的竹紋,甚是精細。
她又走了神。
想起他往日穿著,總會有幾處精細繡紋。
她斂回思緒,目光平和地落在他的臉上,“淮太醫,你覺得本宮做得對嗎?”
“娘娘做什麼都是對的。”
他的話喚起她本該畏懼的情緒。
她曾是天之嬌女,十指不沾陽春水。
如今,她竟親手殺了自己的親姐。
淮安上前,用手中繡帕替她擦去臉上血跡。
鮮血弄髒了繡竹,清脆的雨聲與他溫潤的嗓音一同傳入耳中。
“娘娘,微臣送你回去。”
池辛夷將頭抵在他的肩膀上,拼命吸取他身上的香氣。
血腥味太臭,燻得她頭腦發昏。
淮安就像是她安神的藥,她的情緒逐漸平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