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眸透出凝重之色,“微臣聽說青山寺後山有草藥,一大早便上山了。”
“微臣下山時,走的是條偏僻的小道,那條小道上,全是老虎爪印。”
池辛夷垂眸,“照這樣來說,老虎是從後山過來的?”
“應該是。”淮安眉目肅然,攤開掌心,掌上放著一個純白布料的香囊,上面只有朵用金線繡的菊花。
他扯開香囊,將裡面的乾花倒在桌面上,“這是微臣在老虎背上找到的。”
看清那乾花模樣後,池辛夷的瞳孔猛地一縮,臉色發青。
“這是曼陀羅?”
淮安點頭,語氣清冽,“正是。曼陀羅即可入藥,也可下毒。雖對治療風溼亦或是寒哮、驚癇有奇效,但若掌握不好伎倆,也會麻痺神經,加快心率,使人產生幻覺,癲狂而死。”
“動物嗅覺要比人類靈敏得多,天生會分辨草藥,不會主動食用曼陀羅。再說這青山寺,也非曼陀羅生長良地,微臣在後山採藥,也未見過......”
池辛夷揚起美眸,目光如冰,“淮太醫懷疑這是人為?”
“微臣只是初步猜測。”
他猜不到此人動機。
池辛夷看穿他的心思,主動提及,“本宮也想不通老虎為何會繞過這裡,直奔前院?”
淮安提出自己的猜想,“娘娘,或許那人的計劃便是前院。”
但是前院住的除了從宮裡來的侍衛、太醫,就只有寺廟裡的僧人。
誰能跟人結下這麼大的樑子,害這麼多無辜的人枉死。
御林軍一個時辰後才姍姍而來,將昏倒在地的老虎用麻繩捆好,關在囚車裡。
覓兒累得滿頭大汗,稱自己尋到御林軍駐紮的地方時,發覺他們的水碗裡浮有一層白粉。
她將自己的手帕攤開,白粉黏在帕上,淮安用手一捻,放在鼻下一嗅,便知這是蒙汗藥。
如此更能確定此事非意外,定是人為。
青山寺一下子戒嚴。
幾位嬪妃聽說後也嚇得夠嗆。
陸景逸走到半路聽說此事,勃然大怒。
“竟敢在朕眼皮子底下耍這種把戲,安王真是愈發猖狂了!”
劉無德跟隨陸景逸多年,亦是他的心腹。
他壓低聲音,詢問陸景逸接下來的計劃,“陛下,不如藉此事削了安王的權?”
陸景逸目光灼熱得像一把尖刀,陰森難測,“不急,朕倒要看看他還能玩出多大的花樣!”
天公不作美,剛到山腳下就下起了雨。
陸景逸派池歸雀和大理寺少卿邵元先行上山。
陸景逸拍了拍沾在肩上的雨滴,起身上車。
剛拉開簾子,燕妃淚眼汪汪地直接往他懷裡鑽,模樣就像一隻受驚的小羊羔,聲音綿軟,“嫻貴妃她們沒事吧?妾先前同父親上山獵野兔子時也撞見過野老虎,怪嚇人的。妾有一表兄,就是被老虎活生生咬死的。”
“她們無事。”陸景逸面色冷淡,“朕已經派池將軍先去慰問了,等雨停,我們再上山。”
通往青山寺這條道極其容易山體滑坡,稍有不慎便會跌落懸崖。
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堵。
幸好池歸雀與邵元福大命大,兩人剛在青山寺門口停馬,就聽見下面的人來報,半山腰的道路被碎石堵了。
剛入大殿,方丈只說了句嫻貴妃受驚發熱,池歸雀便丟下手頭事宜,先行去了嫻貴妃住所。
開門的是一名男子。
池歸雀僅掃一眼他的眉目,便知他是何人。
他跟他兄長長得太像了,眉骨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高鼻樑,薄唇,稜角分明的下頜。
池歸雀有意挪開目光,不願回憶往昔。
“妹妹!”
他著急檢視她的病情,怎料剛一進屋,淮安立即關了門。
池辛夷剛捏起一塊糕點,聽見自家兄長的聲音,立即放下糕點,笑意盈盈,“哥哥來了!”
池歸雀楞在原地,“主持不是說你受驚發燒不能起身嗎?”
“只是隨便扯的說辭罷了,為了脫嫌。”
池辛夷將事情的經過大致同池歸雀敘述一番。
期間,池歸雀總是有意無意的瞟幾眼淮安,面露黑色。
“妹妹,這人?”
池辛夷莞爾一笑,“無妨,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