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內,暗巷深處,有一處平房。
向內探,仍是一片漆黑。
屋內點有一根蠟燭,微光照亮腰釦上的暗藍配飾,異常貴重。
男聲渾厚,似有穿牆之力。
“沒用的廢物,這麼久都沒把人除掉。”
在他面前半跪的人隱在暗處,輕聲試探,“主子,那這個月的解藥還給嗎?”
“既不成事,也無須吃這解藥。”
他端起桌上的溫茶,抿了一口,醇香四溢,“她若吃不得這點苦,就別想為父伸冤。”
蓮貴人被押去柴房過了一夜。
其餘嬪妃聽到風聲,皆閉門不出。
誰都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觸黴頭,明日還要啟程回宮。
池鳶回到自己的住處,內心悵然。
折騰這麼久,竟沒尋到半點回宮的辦法,難不成她真要在這青山寺呆上一年。
安王又趁著三更溜進她的房間。
寂寥幾日,池鳶這才發覺陸玄淵的胸膛竟這般滾熱。
“鳶兒,本王這幾日未來看你,你可有半分想本王?”
即使她曾在他面前放過狠話,他仍溫柔待她,“本王自知抵不過皇兄在你心中位置,也不奢求許多。”
“終有一日,你總會明瞭本王對你的心。”
池鳶緊抓著他的手臂,柔情多嬌,“鳶兒已經明白了。”
“殿下對鳶兒痴心一片,鳶兒怎能辜負殿下。”
池鳶闔眸,半倚在他懷中,笑意黯然,“鳶兒這有一計劃,不知殿下有沒有興趣一聽?”
“什麼計劃?”
池鳶清了清嗓子,“殿下替鳶兒殺了嫻貴妃,沒了她,鳶兒便能回宮......到時候,我們裡應外合,江山易主豈不輕而易舉?”
陸玄淵雙眸一黑,“鳶兒真這般想?”
池鳶輕輕拍打他的胸膛,意在撒嬌,“難道殿下不信鳶兒?陛下既不信鳶兒,幹嘛還來找我!”
“信信信。”
陸玄淵抵不住她的嬌軟攻勢,就算自己吃點苦也要達成她的心願。
翌日。
旭日東昇時,馬車途徑山腳下的一片竹林。
突然簫聲四起,竟從四面八方竄出無數道黑影。
黑影逼停馬車,引起一陣慌亂。
淮安本就跟在隊伍最後,聽到前方動靜,察覺後方竹林深處仍傳來沙沙竹聲,顧不得許多,直接拔了馬上捆著的劍,朝深處奔去。
無人在意少了一位太醫。
黑衣人來勢洶洶,御林軍也難抵擋。
池辛夷掀開車簾,只見刀槍劍影間,血花飛濺。
覓兒見此場面,被嚇得臉色發白,死命抓住池辛夷的手腕,“娘娘,我們不會死在這裡吧?”
“不會!”
她相信有兄長在,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她凝神觀察那些黑衣人腰間配飾,銅製文佩下掛墨綠流蘇。
她記得自己曾在哪本書上瞧見過,這似乎是聖神教的標識。
但這聖神教在江湖裡銷聲匿跡已有十餘年,怎會突然冒頭,還敢在光天白日下截皇家馬車......
這是要與皇家為敵嗎?
“別慌。”
池辛夷強裝鎮定,想撫平覓兒的恐慌,但她一開口,聲音也抖的厲害。
只一會兒功夫,地上全是屍體。
御林軍為多,黑衣人為少。
馬車也被毀了,她從車裡跌出來,覓兒立刻將她攙起,嘴唇發紫。
其他妃嬪皆朝她聚來,膽小的衛氏已經被嚇暈了。
蓮貴人顫顫巍巍的躲在她們身後,尋求庇護。
池辛夷留覓兒安頓嬪妃,讓御林軍將她們圍死,自己衝了出去。
覓兒急的在原地跳腳,“娘娘!娘娘您快回來啊!危險!”
幸好她之前同蘇宸白學了幾招三腳貓功夫,加之血脈裡留著外祖的血,動作較為靈敏。
躲過幾道刀影,她還算順利的滾到池歸雀腳邊,“兄長!這些人是聖神教的!”
“你怎麼過來了!”
黑衣人本就人數眾多,又來勢洶洶。
御林軍寡不敵眾,又猜不透他們所出招式,有些佔下風,只能用劍抵擋。
池辛夷無暇與他閒談,將訊息帶到,抓起地上的劍朝她撲來的一個黑衣人猛砍。
眼前的黑衣被劃爛一道口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