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陰寒的黑眸又多了一層灰,目光如嗜血的野獸,恨不得將剛才言語之人撕爛。
大殿鴉雀無聲。
陸景逸凌厲的聲音讓所有臣子都不寒而慄,“池翰林,你可知說這些話的後果?”
“臣自知罪該萬死,請陛下責罰。”
還沒等陸景逸宣人把池徽帶下去,便有人質疑,“池翰林有兩女皆在後宮,不知這位高人指的是哪一位?”
池徽眸色複雜,“驚蟄子時生,屬卯兔。”
陸景逸低垂眉睫,凜冽寒光從眼角溢位,“池翰林所說的,是朕的嫻貴妃嗎?”
宮中流言四起。
傳到燕妃的承軒殿時,已成了嫻貴妃是禍國殃民的妖妃,為佛不容,驚現血光為不祥之兆。
貼身伺候燕妃的宮女忍不住多嘴,“娘娘,您還穿了那妖妃的嫁衣,真是晦氣。”
燕妃原本溫和的眸光瞬間變得陰森銳利,宛如冷血無情的毒蛇,盯的宮女渾身發汗。
“陛下的妃子豈容你這等低賤宮人議論,掌嘴五十,以後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
宮女一聽,雙腿發軟,驚慌不已。
“娘娘!奴婢知錯了!奴婢以後絕對管好自己的嘴!”
“是誰惹朕的愛妃生氣了?”
陸景逸剛好撞見這一幕。
燕妃眸裡的寒光頃刻消逝,與陸景逸那雙黑眸對上時,如同皎月般明亮的眸泛起柔情波光。
“陛下,您怎麼這會兒來了。”
陸景逸身邊的太監劉無德剛來報,陸景逸一下朝就去了永壽宮,怎麼突然拐到她這承軒殿了。
“母后正在清修,朕不好打擾。”
燕妃只口不提今日朝事,更有意避開後宮流言,與陸景逸風月幾句詩詞,便被他抱上了床。
小憩一會兒後。
陸景逸正攥著她的手,冷不丁的問了句:“愛妃可有聽說嫻貴妃的事。”
燕妃很快反應過來,也沒撒謊,“略有耳聞。”
陸景逸眸帶溫情,語氣平緩,“愛妃認為朕該如何?”
燕妃這才意識到陸景逸是想借她的口解決嫻貴妃的事。
她只是他的嬪妃,怎能幹政。
她心知肚明這不是件好差事,淺笑,有意裝傻,“陛下一直是妾心裡的明君,妾一介婦人,怎能比得上陛下明睿。”
他不接受她的糊弄,“愛妃無須顧及,朕今日與你所言不會外傳,朕只想聽真心話。”
燕妃只得實話實說,“妾愚鈍,不理解一國的風調雨順為何要系在女子身上?”
陸景逸挑眉,“愛妃這是在替嫻貴妃說話?”
燕妃撇唇,“陛下讓妾說心裡話,妾說了,陛下又要不高興,下次妾就不說了。”
女聲酥軟,直接麻了陸景逸的耳朵,擾亂他的心智。
他一把將她攬在自己懷裡,輕聲低哄,“愛妃所言極是,朕同你一心,也是這般想的。”
池歸雀取下信鴿上的紙條,只看了一眼,拍案而起,震出杯中茶水。
怎會如此?
池徽瘋了嗎?
他從前只當他唯利是圖,好高騖遠,卻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竟要害死自己的親生女兒。
他與那賤人生的女兒,一個遠嫁一個犯錯被囚寺廟,恩寵已到盡頭。
他這般做,於池家又有什麼好處?
“娘娘,您剛為何要打斷皇后娘娘的話,她說的也沒錯啊!”
李婕妤的宮女同她一樣是個直腸子,說話不過腦子。
回了自己的屋子,李婕妤慌張的神色才得以舒緩,嘴角浮出的淺笑如枯木逢春。
“我既已投靠嫻貴妃,就得替她說話。”
宮女不解,“可是嫻貴妃現在自身都難保,皇后娘娘日後還是要回來的,若嫻貴妃撐不到那時候,您又該怎麼辦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婕妤也知嫻貴妃此番凶多吉少,后妃牽扯到前朝事,又有幾個能完全脫身的。
她也不是沒有怕過,萬一嫻貴妃真成了廢妃,她這輩子只能當個婕妤了。
她的身子已經毀了,這輩子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但不併不代表她不能撫養孩子,後宮還有那麼多低位妃嬪,她們還勾不上格養自己的孩子。
若嫻貴妃能一直坐在這個位置上,她跟著她,總歸是有希望的。
“李婕妤也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當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