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市有一條鬼街,三更開五更關。
只要能拿出對等的交換條件,什麼交易都能達成。
淮安換下青衣,披了一件素白銀線的長斗篷,牽著黑馬入黑市,一下成了眾矢之的。
很快有人來搭話,“兄弟,你這馬看著不錯,賣不?”
“可以賣。”
淮安的回答讓前來詢問的大哥面露不滿,“要賣就說賣,不賣就說不賣,可以是什麼意思?”
在一旁看熱鬧的精瘦男人走上前,自然的與問話的大哥搭肩,“許久沒見白哥你來了?今天想收什麼貨?”
“沒什麼,隨便來看看,有什麼好的就收走。”
被他稱為白哥的男人帶著一半的眼罩,眉尖下蹙,露出幾分兇意。
淮安並不害怕,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也沒多言。
反倒是最後插話的男人,一直在打量他,發棕紅色的瞳孔在眼眶中打轉,幾眼便鎖定他腰間的玉佩,舔了舔唇瓣,別有用心,“這位小哥一看便是新來的,還不懂我們鬼街的規矩。在我們鬼街,一直是一口價,交易爽快,決不能拖拖拉拉。”
他又將目光停在他馬背上駝的麻袋上,忍不住問:“不知你來這鬼街,想做什麼交易?”
淮安將手搭在麻袋上,看向白哥,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聲音溫潤,“怪我剛才用詞不善,興許讓白哥誤會了我的意思,這馬是我用一錠金子換來的,原本不打算賣,但要是白哥喜歡,我送給您也行。”
“當真?”
原本緊皺著眉頭的白哥瞬間露出喜色,鼻下的胡茬支稜起來,“你為何要送我?”
“因為我想跟白哥您做場生意,不知白哥意下如何?”
透過他剛才的觀察發現,精瘦男人並非他想要找的靠譜鬼手,反倒是來鬼街淘東西的這位老客,興許有本事把他送出城。
白哥卻遲疑了,“跟我做生意?你想跟我做什麼生意?簡單來說說,我白燁從不做賠本買賣。”
“只怕這事我們得私下聊。”
淮安掃了一眼白燁身邊的精瘦男人,他仍不願離開。
精瘦男人閱人無數,早就看出他的身份不簡單,見他要走,一把抓住,“兄弟,你要做什麼找我也行啊,我這人靠譜的很,只要你不刺殺皇帝,我什麼都能幫你做,要的報酬也不多,就你腰間的玉佩就行。”
淮安一雙玉手撫上冰涼的玉佩,指腹微熱,淺笑,“不必了,我這玉佩是祖傳的,不做交易。”
說罷,他再次看向白燁,丟擲誘人的橄欖枝,“若是白哥能幫我做這小小的事,除了我身上這塊玉佩,還有這馬背上的兩麻袋東西,其他的我全部都可以給你。”
白燁也沒拒絕,邀他去巷口的茶館坐一坐。
茶館二樓,坐滿了來鬼街交易的人,奇裝異服,什麼年齡的都有。
店小二熟練的領著兩人找了一個包廂,命人把兩麻袋東西抬到了房間裡,又給兩人上好茶水才關門出去。
門剛一關,白燁便指著麻袋問,“你這麻袋裡是什麼東西?”
“只是一些不值錢的草藥罷了,我想與白哥做的交易,便是讓白哥把這東西送出城。”
“只是草藥?”
白燁不相信有人會為了一兜子破草舍一匹馬,完全是不對等的買賣。
他是有本事把這批草送出城,只是這關頭,他得加大籌碼,才能勸動他頂風作案。
萬一這麻袋裡放的不是草藥呢。
為了打消他的疑慮,淮安起身解開麻袋的繩子,露出裡面曬乾的藥草。
白燁也不懂藥理,就當這裡面放的全是草藥。
“如今出城風險太大,只一匹馬,可抵不上我兄弟的一條命。”
“所以我不止準備了這些東西。”
淮安奉上沉甸甸的荷包,白燁掂了掂,滿意一笑,“你倒不像第一次來這裡,很上道。”
\"麻煩了。\"
淮安雙手握拳,提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地址,起身離開。
等他走後,白燁才抽走紙張,剛看了一眼,便蹙起眉頭,“怎麼是皇家圍場?”
他原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與皇家有瓜葛了,怎麼兜兜轉轉又要去見皇家人了?
淮安離開鬼街後,又回了剛才換衣服的小屋子,換回他剛穿的那身青衣,繞開有士兵巡邏的街道,朝回宮的街道走去。
豆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聽到開門聲,猛地鬆了口氣,“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