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殿屋內,池辛夷冷靜下來才發覺自己背脊被冷汗浸溼了。
她剛在陸景逸面前說了謊,自己明明沒有讓太醫院的人來送藥,太醫院的人怎會來呢?
這時,覓兒帶著太醫走了進來,池辛夷定睛一瞧,這不就是那日來送冊子的太醫嗎?
她記得他姓淮。
他今日穿的還是綠色袍子,只是頭上的髮帶換了顏色,從墨綠色變成了青白色。馬尾扎高,也多了幾分少年意氣。
“淮太醫有何事?”
“我師父聽說娘娘要下江南,讓微臣來為您送些防蚊蟲叮咬的藥膏。”
“辛苦淮太醫跑一趟,本宮正準備派人去取。”
池辛夷沒想到會這麼巧,張太醫太有心了。
淮安送完藥膏回到太醫院,張太醫正躺在藤椅上抓耳撓腮。
見他回來,“淮安,你有沒有見我經常用的藥膏?這該死的蚊子…….”
淮安紅著臉搖頭,張太醫察覺出不對,“你小子不是剛從外面回來,怎麼臉這麼紅?”
淮安別回頭,慢吞吞的說:“走了好久的路,有點熱。”
張太醫早就習慣了他的性格,也不多問,“你要是沒事幹就來幫我磨點草藥,我快癢死了。”
天才灰濛濛亮,她就要出宮了。
她與母親相約在京郊的客棧碰面。
馬蹄在青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路過熱氣騰騰的包子鋪,她饒有興致的買了幾個素包子嚐嚐。
就在她正準備咬包子時,一隻從黑貓從車下探出頭來,眼睛圓圓的,像瑪瑙珠子。
她把自己一半的包子分了出去,黑貓高興的用鼻子嗅了嗅包子皮,伸舌頭舔了一下。
只一下,它就倒下了。
貓嘴處溢位烏黑的血,池辛夷雖被嚇到了,但她反應極快的丟掉另外一半包子,拉著覓兒就往馬車方向跑。
霎時,一旁桌子上的客人變成了凶神惡煞的殺手。
買包子的老闆直接抄起桌上的菜刀朝她的後腦勺丟了過去。
救命!救命!
池辛夷屏住呼吸,卻不敢停下腳步。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影“咻”的一聲從馬車旁邊的草叢閃出。
鋒利的白光一下子斬斷了刀面,那黑影也精準擋在她的身前。
晨霧模糊了他的身形相貌,池辛夷單憑這敏銳的速度,也能認出他是誰。
一月前,她向兄長討要暗衛,兄長便將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蘇宸白遣了過來。
只是蘇宸白這人有點奇怪,平日無事時她絕見不著他。
“娘娘快上車!這些人交給屬下。”
“好。”
池辛夷也不跟他廢話,畢竟她哥是不會害她的,若蘇宸白沒點真材實料,她怎麼敢把自己的命放心交給他呢!
事實證明蘇宸白不辱她的信任,不過半刻,殺了十人,抓了三個活口。
他湊到馬車帷裳旁,輕聲詢問:“娘娘,審嗎?”
池辛夷已經緩了過來,連連冷笑,“當然要審,但不是我審。”
她還沒出這城門呢!就有人盼著她死了。
“送到官府門口,留張紙條就行。”
還要趕路,不宜因此事耽擱。
再次啟程,她總覺得不安,
當車軲轆碾過一塊石頭,馬車裡的人也被顛了一下。
這一顛,讓她猛然想起一件事。
剛在那路邊小攤,與她相鄰那桌上擺放的佩劍一眼就能看出價格不菲,尤其是上面還刻了“池”的字樣。
剎那間冷意翩飛。
原來從一開始被放棄的就是她啊!
早朝的鐘聲還沒傳到後宮,李嬪已經在長樂殿門口跪有一刻鐘了。
“賤人!是誰給你的膽子勾引陛下!”
池鳶吹眉瞪眼,一巴掌甩在李嬪臉上,半張臉當場就紅了。
李嬪雖然冤枉,但在池鳶面前只能磕頭求饒,頭都磕出血了。
“娘娘!這是嫻貴妃搞的鬼!嬪妾哪敢跟您搶皇上啊!”
池鳶抄起桌上的茶杯朝地面砸去,瞬間四分五裂。
即使這樣她仍不能解氣,“明明我才是皇后!卻由得一個貴妃天天給我添堵!”
其實池鳶心中怨的不止是池辛夷,還有陸景逸。
封她做了皇后,卻沒實權,背地裡還要低池辛夷一等。
李嬪擔心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