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
比起池鳶,他更愛自己的面子。
“旁人造謠,朕尚可不信。但是皇后毒害貴妃,是朕親眼所見。皇后,朕再給一次機會,要不要認罪。”
池鳶無助地癱在地上,眼裡噙著淚珠,“陛下,妾伴您幾年,對您一片真心,您還不知妾是怎樣的人嗎?”
“妾絕無害人之意,都是她在胡編亂造。”
說完,她眼底泛起冷意,惡狠狠的瞪著縮在陸景逸懷裡的美人。
陸景逸冷嗤,“皇后,你真是死性不改。”
池鳶歇斯底里,“是陛下您被她騙了啊!”
池辛夷依然保持小鹿受驚的狀態,直到陸景逸將目光從她身上挪開,她立即斂去眼底的委屈,初顯鋒芒,嘴角揚起一抹冷嘲,“姐姐,陛下已經給你臺階下了,你就算再生氣,也不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頂撞陛下,這要傳出去豈不抹了陛下的面子。”
此話傳入陸景逸耳中,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
“夠了!”男聲憤怒,“皇后,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朕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池鳶滿眼噙淚,“陛下,這並非妾所願,都是這賤人陷害妾,妾......”
“朕不想聽!來人!把皇后給朕關起來,後日送皇后去青山寺靜養!無召不得回京!”
陸景逸意已絕,牽著池辛夷的手轉身離開。
“陛下,不!不要!”
池鳶還想掙扎,卻被劉無德上前堵住了嘴。
周邊一下子安靜許多。
日光照在陸景逸的半張側臉上,眼底的疑惑清晰被她捕捉到。
她垂下眼簾,繼續裝成受了委屈的樣子,“陛下,姐姐從前那麼賢良淑德,如今成了這樣,只怕另有苦衷。”
陸景逸緊了眉頭,輕咳一聲掩飾煩躁,“皇后能有什麼苦衷?她就是太不知足了,到青山寺休養一段時間磨磨性子也好。”
“是。”
將要出長樂殿時,陸景逸突然停住腳步,猛地回頭,目光剛好捕捉到跟在他們身後的那抹青綠,那雙陰翳的黑眸突然閃過一道精光,令人發怵。
淮安也感受到了冷光直掃,停下腳步。
“抬起臉讓朕瞧瞧。”
淮安抬起下巴那瞬,竟讓他有些失神。
真跟那人有幾分相似。
他努力壓制自己的情緒,低沉的聲音似洪鐘,還帶著一股冷冰冰的威懾力,“朕讓你來為皇后診脈,你倒是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淮安立即下跪,腰彎成一道柔美的弧線。
池辛夷稍有不安地掃了一眼陸景逸的神色,吸了口冷氣。
她不能開口,一旦開口,非但不能替他求情,還會加重陸景逸的疑心,還不如他直接認錯來得坦蕩。
沒想到他竟跟她想到一起去了,“微臣甘願領罰。”
“罰,朕可沒說要罰你。”尾音勾著寒冰般的笑意,刺得人背脊一涼。
冷灼的目光落在他脖頸處的幾道抓痕上,眸色一深,“朕一向獎罰分明,你挺身而出替朕的愛妃保住了這張臉,朕得好好賞你。”
淮安一動不動。
陸景逸挑起池辛夷的下巴,用一種欣賞物件的眼神掃過她的臉,“愛妃是不是也得好好謝謝這位太醫?要沒他,你這張臉怕是要成花貓了,嘖嘖,想想還真是可惜。”
池辛夷背脊一緊,沒料到陸景逸竟懷疑到他們兩人頭上。
她決不能給自己留下任何隱患。
玉手輕輕搭上他的手背,“妾的所有東西不都是陛下賞的嘛,陛下賞了他,不就相當於替妾賞了,妾先謝過陛下。”
“哈哈哈,愛妃還真是有趣,朕竟不知,你何時成了個鐵公雞,單想著薅朕的毛。”
一句話把陸景逸哄開心了,神色也好了些許,“既如此,朕就連你的份一起賞了。”
說完,他低頭看向淮安,聲音沉穩,“安太醫前些日子同朕說要告老還鄉,以後你便頂了他的位置吧。”
池辛夷心底一顫,要告老還鄉的那位安太醫是從三品副院卿,在這宮裡也熬了許多年才得了這樣的位置。
眼下淮太醫只是正八品醫師,入宮才一年。
陸景逸這番舉動,看似是抬高了他,實則會把他推向萬丈深淵。
一時間她也區分不出陸景逸究竟想放過他,還是要換種方式罰他。
“微臣謝陛下抬舉,只是這賞賜對微臣而言未免太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