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特堡外城比原先熱鬧許多,一是內亂平息,二則內城的貴族皆被遷至外城。香料行門前依舊排著長隊,大多是各地莊園入城購買狐百合的管家,而其餘的即是於行中支取金銀的商家。
「安德烈斯怎麼講?」
「他相信您的判斷,亦支援您的決策。」
「這安德烈斯也是位識得大體的人物,梅倫伯格家盡出些人才。」
後庭,於莫斯利婭城與普特堡兩地間奔波的克萊門斯剛剛得以休憩。
「柯萊堡男爵之心,路人皆知。那位狡詐似毒蛇的小人一直眼饞莫斯利婭的肥沃土地,若不除之,普特羅永不得安寢。」
「那男爵想趁火打劫,在混亂之中撈點好處。」莫利按了按眉間,似是為了緩解壓力。
「所以我們得先下手為強,打他個措手不及!」克萊門斯興奮道,「四處籌借了那麼多錢,就是為了給北邊不安分的鄰居一記迎頭重擊!」
「有些反常的是,普特羅的各家封臣出奇地安分。」莫利清點起戰備狀況,擬出一份名單,「年齡越大的越安分,年齡小的倒會有些反抗。」
「肯定與普特羅幾十年前的宗教內亂有關,老一輩的貴族定知曉些『火花』與『虛海』的事。」克萊門斯斷言道。
「唉,那他們的保密工作也太嚴實了罷……也許,他們把我們當作多年前的悼詩社一般看待……洪水猛獸也不過如此……」
「悼詩社的手段太過毒辣,也難怪老一輩諱莫如深……」
莫利突然道:「內城的居民全都遷完了罷?」
「除了公爵宅邸之外,其餘區域已被清掃乾淨。」
「不錯,老師已經把收集的『耀金』逐個送來,不日即可開始儀式。」
克萊門斯對術法問題從來一知半解,於是便問道:「莫利大人,『荊棘』真可以用來作為儀式基礎嗎?我從未聽聞能有一個城大的儀式。」
「當然可以,只要能夠積攢足夠的力量,再大規模的儀式都可能實現。狐百合是高質的『緋』之原料,『荊棘』是強大的『霧』之器具,而先裔的『耀金』內建著高效的拗轉儀式,能將『光』轉化為『火』、『汐』與『月』,而我恰好擅使『光』與『鍾』之技藝。故而,我們能夠將普特堡內城打造成一個諸相齊聚之地,於此便可施展一切可能的術法。」
「這『耀金』究竟為何物?」克萊門斯好奇道。
莫利聞言,便起身開啟室內暗格,暗格的鎖是「光相」密語,只有特定的言辭可以開啟。
刻有奇異紋路的規整黑立方體被莫利放置到明木桌上,木桌表面突然浮起一層薄光。
「明木中蘊含著『光』,耀金能激發一切蘊含著『光』的存在,並將它者的光芒佔為己有。」
薄光漸漸消散,而耀金表面的紋路散出藍光。克萊門斯感到自己服飾上裝有的鐵釦被無形的力量拽起,而那股力量正是來自停於桌上的黑色立方體。
「藍光生磁,電磁者為『汐相』;橙光生熱,灼熱者為『火相』;而紫光則生萬有引力,能對時空結構產生影響的是『月相』。」
莫利按照特定順序轉動黑色立方體,其上的藍光逐漸轉為紫色。這時,耀金之吸力開始影響到室內的一切物體,連莫利所戴的白銀項鍊亦被牽引而起。
「先裔竟能做出如此神蹟……」
「這種技藝確實神乎其技,連老師都沒能徹底搞清楚這『耀金』的機理。要知道,他可是在第三重歷史裡活了五百多年的老古董!深諳各種儀式與術法的他居然也拆解不了這種東西,可見先裔的文明已然遠遠超出了我們的認知……」
「那先裔文明之毀滅就更加可怕了。」
「卡蘭都爾的迷霧……幽邃如深淵的裂縫……先裔文明之毀滅定與宙閤中的列位理法相關……」
「……」
光輝無比的園圃之中,埃佩亞姆的七位學徒又於此集會。
「為何我們不向上攀升,而一直停在夢境神龕的低處?」金瞳者摘下光輝樹木的枝葉,撫摸其上歲月的痕跡。
「一切皆有代價,愈往上就需愈多代價。」紫瞳者答道。
「寒冷的無名門扉之後是光輝園圃,再向上是月亮曾經的聖地。慾壑難填的緋紅門扉擋住了其後噬生的沙塵,而由理法畫出的川流仍在上方流淌。」翠眸者總是帶著微笑,「雖說一切有志者皆需穿過緋紅門扉,以獲得第三重印記。但我們皆為自異世而來者,在遙遠的前世之中,我們都已去過神龕之內凡者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