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破局之法(四)(1 / 2)

小說:啟扉密續 作者:理法暮光

星夜之下,密林之中,流水之側,伊利安帶著艾因布魯克分社中的修士感受塵世間的混沌與渴慕。

原先侍奉理法甘露的牧師如今已然修習「汐相」,他已褪去先前的一切固有認知,他現在只會舞動而不會安眠。

「學徒啊,你看這艾因之流水,百千年不曾停歇,但這是永恆嗎?」

分社之中,伊利安只將真正踏上修習之路者稱作學徒。除去修習「霧相」的伊利安,艾因布魯克只餘一位修習「汐相」的學徒。

「術士大…前輩,流水雖不腐,但仍遠不及永恆。」

「學徒啊,你觀那夜空之明月,百千年懸掛於斯,但那是永恆嗎?」

「前輩,明月雖高懸,但仍遠不及永恆。」

「那什麼才是真正的永恆?」

「暗林的霧氣之下,虛無的海水之間,宇宙一切存在最終消弭之處。世間的生靈與神龕的理法在虛無之中不再有分別,那裡是真正的安寧,那裡有真正的永恆。」

「虛無是去處,輝光是來處。」伊利安又開始朗聲佈道,「去處就是來處,宇宙本就是環形。所以,輝光就是虛無,虛無就是輝光!上就是下,下就是上!」

走出密林,眾修士來到艾因布魯克的田埂之上。即使在夜間,田中仍有怪異的身影不停地勞作。

「『門廊行者』,完整的形體,缺憾的靈明,所以它們才會如此,所以它們才可歸來。」

「前輩,這些行者的形體應算不上完整罷……」汐相學徒望著月色下枯朽的身軀,它們只有輪廓仍像人形。

「學徒,你這樣講就未免狹隘了些。我們所論的形體是存在的本質而非表象,表象可以是任何模樣,但本質不然。」

伊利安靠前幾步,將附著鱗片的手放在其中一位行者的形體之上。霧氣與冷氣自行者的上下開口之處湧出,那是夢境中滿溢而出的「霧」與「月」之力量。

「洛塞提爾學院內,我的導師遵循那位偉大存在之建議,自夢中門扉之後帶回了更多未盡的亡者。」

「我的導師與我說,國王陛下將與北方的盟友聯合,收復被偽王朝侵佔的土地。但偽王,那位克勞維恩之王,有星裔與真知教廷之支援,他的兵馬強於我們。所以,這些重新迴歸塵世的行者將是我們洛塞提爾的重要助力。」

「有了這些行者的幫助,劣勢必可被逆轉……」汐相學徒深以為然。

伊利安搖響腰間的鈴鐺,田中耕作的行者立刻停下待命,直到鈴聲再次響起。

「星裔或是教廷皆抱著他們殘缺的箴言術法不肯撒手,將金枝術法認作洪水猛獸……呵呵,真正擊敗他們的從不是這種或那種術法,而是他們的固步自封與自以為是……」

「……」

「殿下,達格利希的謝肉祭發出暗號,她們在克勞維恩城與宮廷之中的準備已經完畢。」

被塞弗斯衛隊嚴密防守的王子宅邸之中,提瑞安、星裔術士與其餘城中支援王子的廷臣貴族皆候於此,只待最後一刻。

「謝肉祭確定塞繆爾正居於宮殿之中嗎?如若此次沒能控制住他,那未來的麻煩就大了。」提瑞安憂慮道。

「殿下放心,吾之同僚早已滲透入克勞維恩城堡的各個環節。呵呵呵,就算那塞繆爾王將城堡作為宮殿,他也守不住自己的王位。」

「克勞維恩城的城防軍都在我們這邊罷?」

「啟稟殿下,城防軍司令早已倒戈,他現在正親自領兵守在城門處。」

「很好,」提瑞安設法平復下自己的心緒,「接下來,只需我帶著塞弗斯衛隊進入城堡,將塞繆爾控制起來即可。」

等到午夜時分,克勞維恩城中出現耀眼閃光,提瑞安便知時刻到了。

克勞維恩城的街道全被支援提瑞安計程車兵佔據,城堡前的守衛也未做什麼像樣的抵抗,提瑞安領著塞弗斯衛隊中的精英徑直闖入城堡。

議廳之內,燈火輝煌,國王塞繆爾站在一扇巨大的銀鏡之前,似在等待著提瑞安。

「你果真來了,朕的好兒子……」

塞繆爾沒有提瑞安想象中的那樣憤怒,甚至於平靜地異乎尋常。

「克勞維恩城早就在你手中了罷……朕這宮廷之內也都是你的人……」

「既然父親知曉,那還請您就此退居幕後,給大家都留個體面的結局。」

「哈哈哈……」

塞繆爾似癲狂的笑聲迴盪在空曠的城堡議廳之內,直教人心慌。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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