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軍政官憤憤不平道:「估計那些老狼此刻就在氏族大殿內攻擊王的革新舉措!」
「當然,王的革新舉措,尤其是軍制革新,嚴重削弱了各部族長老的權力,原先他們的特權就是軍權。現在,白狼軍不再是部族戰士,而是由軍政院校和各地軍營培養出來的職業軍狼,自然被他們所憎惡!」
「長老們在氏族內仍有很大的影響力,他們中有不少曾是狼族信仰的祭司,不能過於輕視或放任自流。」洛斯里克神情嚴肅,雙耳豎立,「白狼軍需要培養出自己的文化和信仰。」
「像人族和裔族那樣信仰術法以及其背後的力量?」
「如此也並非不可……」
「……」
天涯河,河心島,擁有巨大穹頂的瑟曦雅神殿內,伏爾格林正式就任艾貝德大司祭。
查理七世端坐於金碧輝煌的神殿中央,光芒透過穹頂下的彩繪玻璃照映在皇帝的權杖之上,而象徵大司祭權柄的金色冠冕就握在皇帝手中。
身著金色紋飾白色長袍的伏爾格林緩步走到皇帝座前,恭敬著低下頭去。而皇帝則舉起手中的金色冠冕,戴之於其首。圍觀的貴胄民眾皆歡呼起來,他們又見證了一位「負光明行於凡世者」的誕生。
離任命儀式稍遠的神殿暗處,夏洛特卻是好奇地觀望著整個過程。
「直接由皇帝為司祭加冕,這好像是真知派有史以來第一次罷?」
「是父皇和兄長殿下商議出來的結果,故意做給整個帝國來看。」歐若拉解釋道,「皇帝與教廷已然撕破臉,就無需再顧及先師的臉面了。」
「原來的大司祭就任儀式當是如何?」
「理論上,當由真知教廷的先師頒佈委任狀,派遣樞機級別的司祭主持就任儀式。但在多年的實際操作下,通常都是領主委任大司祭,安排現有的最高階別教士主持儀式。就任儀式上,領主一般只會在旁見證。」
「但這次是皇帝親自來主持,王權開始直接干涉神權了?」
「沒錯,啟明東岸的各邦國早就有這種傾向了,只是都還沒走出這一步。」歐若拉言到此處,眼神顯露出一絲厭惡,「當然,萊茵公國也是。不過那笨蛋蠢到什麼事先準備都沒做,就想撤換萊茵大司祭,結果最後被人陰了一把。」
「而我們艾貝德公國在上任大司祭逝世後,就一直令此位空懸,設了幾個代理司祭分其權,如今正是摘取果實之刻。」
夏洛特點點頭,似是完全理解的模樣,旋而道:「這伏爾格林就這樣順從?」
「呵,」歐若拉冷笑道,「這幫教士嘴上講得都是大義,什麼善與德,什麼救贖眾生,真等我們展示飛昇之道,他們又會恬不知恥地一擁而上。兄長殿下用我們掌握的知識引誘了他一下,他立馬就同意了。」
「他知曉我們的事業?」
「沒直接講,只說阿爾貞託家留存了白銀世家的先裔經典,並向他暗示我們保有金枝術法的傳承。」
「伏爾格林不會有任何異議,而且還要表達出對金枝術法的興趣,因為他只能尋求皇帝的保護。」歐若拉麵露嘲諷。
「解經派的先師不會放過本旨派的他?」
「若是你,當恩瑟爾塔說不計前嫌時,你會相信嗎?」
「唔……」
「人不會信任背叛他的人,更不會信任他背叛的人……況且,本旨派更強調教士的自身修養,對世俗的權力沒那樣關注,正好能成為皇帝的武器。伏爾格林與我們都很明白雙方的合作有多大的價值。」
歐若拉適時望向神殿中央,戴上金冠的伏爾格林已開始唸誦敬拜諸神的祝辭。
「任命他為艾貝德大司祭只是第一步而已。我們已經在阿列克珊提斯[2]修了一座與聖阿列克謝廊廳同等規模的聖廳。阿列克珊提斯城是初代先師阿列克謝誕生之地,論聖城之地位,它不比伊佩弗尼低多少。」
「聖阿列克謝竟然是艾貝德的星裔?我怎麼從沒聽說?」
「當然,真知教廷素來擅長掩蓋事實。伊佩弗尼的教廷為保證自己至高的地位,淡化了其餘聖地或聖徒的存在。要不是諸史修會長久以來事無鉅細的纂史工作,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
「這城市的名字是剛改的罷?」夏洛特反應過來。
「不錯,很有長進。」歐若拉罕見地稱讚了一句,「不這樣改怎麼強調其獨特地位?」
「公女殿下,我有一個疑問。」
「講。」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