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爾塔正襟危坐,以先師之姿開始了他的訓誡。
「吾曾聽聞抱怨,說是為何不能利用奧柏帕[2]的技術,直接將《聖歌》印刷出來,既能省去時力,又可令其廣泛傳播。」
「奧柏帕的印刷術的確非常有利於書籍的傳播,但《聖歌》並非普通書籍,其中記錄的是上神的言行。宇宙由準則約束,而準則由語言表達。因而抄錄它,唸誦它,傳唱它是吾等聖歌班的職責所在,也是吾等修行的道路。」
恩瑟爾塔翻開《聖歌》扉頁,唸誦起上面的經文,底下的各位樞機和教士也隨之詠唱。先是誦經,而後是歌唱,最終在場的各位都淚流得不能自已,那是欣喜若狂。
整理好儀容,恩瑟爾塔繼續道:「夢中的前輩用筆記錄下思想,吾等也當如此,故抄錄《聖歌》是吾等虔誠之行,亦是追奉輝光的表現。」
「接下來,吾將闡述上神,『第七蚺虵』尊上的道路!」
聖歌班的成員皆作恭敬狀,似是接受神明的親自傳道。
「宇宙創造了七日,先來的六日皆已隕落,祂們的惡與罪向下沉澱,成為了虛無的墨玉之海。離輝光最近的理法試圖再誕,但祂失敗了,祂的光灑落到宇宙之中,成為了眾生靈魂中最為純粹的光芒。是以,上神教導眾生引導心中的光芒,用善與德壓制惡與罪,使得眾生向上攀升,而非墮入虛無,當宇宙間聚齊足夠的光芒,那上神的事業也便快要成了。」
「但寰宇宙合之中,有理法踐行虛無的道路,有理法裝作踐行輝光的道路,祂們試圖顛覆實相,而使神龕墮入虛相。」
「暮光說,理法與凡者在本質上並無不同,無論何種存在都戴著宇宙施加的枷鎖。在祂所追求的道路中,理法不再擁有權柄,亦不被準則所限,即使是凡者都有超越自身的自由。於是,權柄將被遺棄,宇宙再無拯救凡者於虛相的力量。」恩瑟爾塔的語氣中少了一些尊敬,多了一絲憤懣,好似在譴責短視者的愚蠢與虛偽。
「墨玉盞說,理法與凡者在歸宿上並無不同,一切存在都將歸於虛無,就像已經逝去的理法一般。在祂所追求的道路中,理法必將逝去,凡者將墜入墨玉之海,甚至連輝光都將成為虛無。」
「晨燼貪戀太陽遺留的權柄,飛蛾欲圖吞噬求而不得的輝光,而聖盃則是激發一切生靈心中的惡與罪,以圖填滿其永遠不可填滿的欲壑……」
「……唯有第七蚺虵以教化眾生為任,祂秉持著自虛無中拯救凡者的準則。」
恩瑟爾塔繼續著他狂熱的傳道,金色的眼瞳中光芒愈盛,淺青的發對映出白色的光。
「吾在盤桓之柱下取得了不屬於此世的知識,前輩刻在石柱上的文字進入吾之頭腦就像透過玻璃的光。埃佩亞姆,或曰啟扉界,是列位理法選定的塵世神龕。在另一重歷史之中,曾有一場火與血的戰爭,而埃佩亞姆就是侍奉者們於塵世爭鬥的戰場。神龕中的兩位理法,無閾之焰[3]與聖盃將醒時世界的戰火燒到了宙合,而學徒們則將這場戰爭稱作『環形戰爭』。」
「戰爭逐漸擴充套件到了其餘一切關心寰宇的理法身上,但兩敗俱傷是列位理法不願見到的結果,於是祂們抹去了那重歷史的痕跡,於是才有了千年之前的秋分七日。」
儘管喉嚨已開始嘶啞,但恩瑟爾塔仍高昂道:「列位理法作出了安排,祂們准許一位凡者穿過門扉,進入神龕。而入得神龕者將取得埃佩亞姆的全部權柄,亦可踐行其主的道路。」
「第七蚺虵尊上給予吾等期許,第七蚺虵尊上給予吾等許諾。祂許諾晉升神龕的凡者及其追隨者隨祂一齊迴歸輝光……」
[1] the Reversed tree
[2] Albus pape
[3] the Flame without thresho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