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lsare, Aperire, Legere
「未曾來過便也無需離開,著實有趣。」莫利仔細端詳著手中人偶,其上纏繞著暗林中的霧氣。
「追奉光的學者果真敏銳。」
香料行後庭,受暗林之霧遮掩,外人不可窺探。
「雖然沒能抓到他們,但總歸是有些收穫的罷?」
「大公子正在圍攻莫斯利婭城,而老伯爵還未返程,目標遠非完成。」
「唉……」夏洛特輕嘆一聲,繼續擦拭著多羅提歐贈予的銀鏡,「不過,歐若拉公女的手段確實恐怖,靠著簡單的暗示和催眠就能限制莫斯利婭老伯爵的行動。」
「一種擴散型的模因汙染而已,令他們對某事的認知鎖定在某種水平上,僅一閒棋耳。」
「但事實上很有效,若不是您出手,他們現在仍認為大公子躲在國外。」
「普特羅公國的術士稀少,而熟悉啟明學的教士大多來自真知教廷。只是普特堡恰好沒有通曉光的學者,所以才顯得有效。」
「哈哈,二公子那幫人估計快被術法搞怕了!」
「帝國的學士和術士主要集中於學城,每年新晉者不過數十,他們可並非隨意能請動。況且,真知派所謂的宏偉術法只是先裔術法的閹割版,僅知表皮,而未見內裡,自是難以與火花虛海之類抗衡。」
夏洛特將銀鏡端置於桌上,順著鏡沿抹上一圈玻璃靈液。金黃溶液散出的光充斥著後庭,鏡面裡浮現迷幻的光景。待光景逐漸穩定,鏡沿的溶液亦消散,鏡中是其主多羅提歐的面容。
「向您致敬,公子殿下。」
「看來計劃推進得挺順利?」
「雖然拿下了利奧波德,但沒能抓到虛海。」
鏡中的多羅提歐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倒是一點都不著急的模樣。
「預料之中,虛海當然沒那麼容易解決……那利奧波德現在如何?」
「利奧波德同意接受公子殿下的資助,只是在某些議題上還未能與我方達成一致。」
「不必心急,待其徹底失去莫斯利婭後,他就能知曉自身之處境。」
「真乃驅虎吞狼之計!」
「雖然利奧波德等人受了矇蔽,但其勢力依舊龐大,我們得好好幫忙……順便將這裡的水攪渾……」
多羅提歐的面容漸漸模糊,其話語開始斷續,「靈液……功效……下次再說……」
鏡面景象恢復如常,光芒不復存在,夏洛特好奇地觀察銀鏡,欲弄清其傳像傳音之原理。
「莫利大人,這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相互作用的微觀光粒子只可描述其整體系統的性質,透過特定技藝將這種原理作用於宏觀層面,大抵如此……」
「……」
洛塞提爾城,洛塞提爾學院,伊利安麻木地跟隨著蒂琺雷斯,困惑、震驚、恐懼和迷惘縈繞其心頭。他們本該身處普特堡內城,困於那座陰冷不祥的密庫,但他的記憶卻講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好似他們數月之前便已來到洛塞提爾。
「歷史並非只有一重,其分支脈絡如恆河沙數。」蒂琺雷斯瞧出了伊利安的困惑,而追奉光的學者從不吝於解答,「暗林無光,惟餘迷霧。在那無邊的霧氣中,連光都不可求見,又怎能看清自己處在歷史的哪重分支?」
「歷史……暗林……迷霧?」
「無需困惑,愚者,你曾聽見暗林中那位存在振翅之聲,祂關注著你,而吾等將教導你循著祂的步伐,教你破繭成蝶。」
伊利安保持緘默,他只能如此。他看見自己面板黯淡無光,其下脈絡漸漸清晰,而心中振翅飛翔之慾更甚,他知曉這是蛻變,但還未至成蟲。
「比納大師,別來無恙。」
院長公署內,黑袍者聞言起身,將門外二人迎入室內。
「蒂琺雷斯大師,伊利安大人,吾在此恭候多時。」
待幾人落座,蒂琺雷斯便與比納交談起來。兩位大師的口中吐出伊利安無法理解的音節,但他可以感受這種語言的奇異,那是一種不容違抗的意志。
「既然如此,伊利安大人,或稱愚者,」比納突然朝向伊利安,用其可以理解的語言表達了悼詩社的意志:「吾等讚許你為悼詩社的貢獻,吾等願意給予回報。吾等知曉你已為上神所召,而吾等也可助你成就功業。塵世與夢境不可兼得,愚者啊,你將如何選擇?」
伊利安不記得自己當時到底是如何作答,但他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