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太爺身前,微微彎腰,目光如炬,緊緊鎖住唐老太爺的雙眼。
唐老太爺抬手,食指輕叩杯沿,凝起一滴水珠,緩緩俯身,將水珠送至一隻通體發黑的蜘蛛跟前。蜘蛛觸角輕顫,緩緩向前挪動,猛地張開螯肢,將水珠吞入腹中。
慕雨墨見狀眼中,笑意盈盈,蓮步輕移,靠近唐老太爺耳畔,聲若蚊蠅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江山社稷,武林紛爭,我一概無心過問,你們若想爭,便爭去好了。但唐憐月,我勢在必得。”
淵止城,晨光熹微。
歷經波折、好不容易甩開暗河殺手的蕭瑟幾人,在客棧中度過了一個寧靜安穩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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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雷無桀神清氣爽地起身,信步踏入大廳內。只見蕭瑟一襲青衫,獨自端坐於庭中,面前置一方小巧的檀木桌,桌上放置著一籠氤氳著熱氣的玲瓏小籠包,以及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
蕭瑟的身旁,客棧老闆娘巧笑嫣然。她含情脈脈地凝視著蕭瑟,眼中滿是傾慕之意,輕聲細語道:“公子,小店條件簡陋,只有這家常便飯,這頓飯就當小店請公子的,公子若是不嫌,不妨多留些時日,也讓小店能儘儘地主之誼 。
雷無桀全然沒察覺到老闆娘的臉色已然變得陰沉,像個冒失鬼一般,大剌剌地往前一跨,粗著嗓門嚷道:“老闆娘,麻煩挪過去點!”說著,手臂一揮,動作莽撞地把老闆娘往旁邊推搡開,三步並作兩步竄到蕭瑟面前,一屁股重重砸在椅子上,毫無顧忌地大聲問:“蕭瑟,你今個兒咋醒得這麼早?”活脫脫就是個不識眼色的愣頭青。
蕭瑟雙唇緊閉,未發一言,只是抬眸,冷冽的目光直直落在雷無桀身上,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隨後他薄唇輕啟:“眾人皆警醒,唯獨你酣睡不醒,難不成你天真地以為,如今已全然擺脫困境,再無任何威脅了?”
雷無桀聞言,笑容一滯,神情中滿是自嘲與感慨 :“你之前提過,暗河那夥人手段狠辣,向來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不死不休。這麼看來,我與暗河之間算是徹底槓上了,這樑子算是結大了。只不過,我實在百思不得其解,我們到底是哪裡礙著他們了?暗河究竟為何要不遺餘力地對我們趕盡殺絕?”
蕭瑟身形微微一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猶疑。須臾,他垂下眼眸,默不作聲地端起粥碗,動作不緊不慢,似乎在藉此掩飾內心的思索。
雷無桀見狀,急得直跺腳,臉上寫滿了焦慮與不解,語氣中帶著幾分嗔怪:“蕭瑟,你倒是吱個聲啊!從古至今,尋仇都得有個由頭,咱們一沒萬貫家財,二沒傾城之貌,暗河作為殺手界的魁首,為啥要跟咱們死磕到底?總得有個說得通的理由吧!”
“嘿,雷無桀,你自顧自吐槽倒也罷了,可別把我們都算進去。千落師姐可是槍仙司空長風的掌上明珠,天生麗質,傾國傾城,你說的有錢有色,師姐全佔了。”落明軒滿臉阿諛奉承,提高音量反駁道。
雷無桀循聲望去,只見正是揹著七柄劍的落明軒 。在他旁邊,司空千落俏然而立,神色冷峻,眼神中透著與生俱來的颯爽。
司空千落黛眉微揚,眼中閃過一抹不耐,凌厲的目光如刀般射向落明軒,脆聲道:“你住嘴!少在這兒花言巧語,這般溜鬚拍馬,我可不吃這套!”
雷無桀一頭霧水,臉上寫滿了疑惑,下意識地搓了搓手,追問道:“你們這一大清早的,不好好在房間待著,去哪兒了?”
落明軒神色間帶著幾分理所當然,抬了抬下巴說道:“自是去購置馬匹,籌備返程迴雪月城一事。這次我是奉三城主之命離的城,一來是前往劍心冢求取寶劍,二來便是身負使命,要將千落師姐安然無恙地逮——哦,不,是以最誠摯的禮節迎請回雪月城。只是……”他微微頓住,臉上閃過一絲難以言說的躊躇。
司空千落柳眉微蹙,眼中閃過一抹不悅,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嗤,擲地有聲道:“時機一到,我自會同蕭瑟、雷無桀一道返程,你慌什麼!”
落明軒面露窘態,抬手摸了摸鼻尖,滿臉無奈,苦口婆心地勸道:“千落師姐,你倒是問問他倆,到底打算什麼時候迴雪月城,總不能一直這麼拖著吧。”
雷無桀不假思索,胸脯一挺,眼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毅,朗聲道:“待同我師父碰面,治好蕭瑟的隱脈,我們便即刻啟程重返雪月城。”
落明軒嘴角下拉,神色焦急,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雷無桀,近乎哀求地說道:“你說的輕巧,可誰知道這得等到猴年馬月啊?這英雄宴沒準就是個鴻門宴,治好蕭瑟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