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應了他的呼喚,只見剛剛還躺倒在地鎮長快速爬起來,衝向了花盆。
“你找死!”奧馬憤怒道,凝聚出了一個更大的水球,急急忙打了過去。
只是那一直面無表情的侍女畢竟就在一旁,她一把回身捏住那巨大黑蒲英的豎芯,將之從花盆裡拔了出來。
些許血跡從豎芯下方的白色根鬚裡灑落,甚至能看出那末端的根鬚就像是萎縮的人體神經網路。
而隨著侍女閃過水球,揮手搖起那巨大的黑蒲英。
難以盡數的,密密麻麻的黑蒲英從主體上脫離,在空中微微飄蕩了個圈後,盡數襲向人群。
抖手甩出兩道切割術,奧馬連忙回頭對人群說道:“我是巫師!快跑!不要被這些鬼東西粘上!”
全程看到這些,有些警惕的,見勢不妙的早都開溜了,剩下的都是些不明就裡,不知道該相信誰的。
這些人忽然聽到他這麼說,許多都產生了遲疑。
雖說也仍然有聰明人發現不對向後退去,但他們中靠近前列的那些人,退後的速度越急越快,那靠近的黑蒲英就像是被同步引動了一般,同樣加速,然後以更快的速度爬上了他們的肌膚。
難以言喻的舒爽感傳來,被黑蒲英沾染上的人群紛紛停下了退卻的腳步。
奧馬絕望地看著這一幕,回身向著邪教徒衝去。
中年鎮長與侍女似乎都只是普通的教眾,面對巫師真正的攻擊,完全沒法躲過去。
兩道切割術,一道讓想要躲避,但沒能完全躲開的鎮長大腿斷裂,慘叫著撲倒在地。
另一道讓不躲不閃的侍女直接鮮血飛濺、身首分離。
只是死前,她的嘴角突然勾起,臉上掛起了淡淡的笑容,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陰影落下,一隻腳踏在了她已然無神的臉上,奧馬的內心卻是說不上來的悲愴憤怒,他的心中充斥著太多的疑惑。
泛大陸的凡民明明已經生活得足夠好了,那是多少他故鄉的人們所羨慕不來的,無法想象的生活。
沒有人會餓死,沒有人會穿不上好看的衣裳,甚至沒有人會被強迫勞作,人們衣食無憂,可以去任何地方,從事他們想要從事的工作,進行他們想要進行的生活,除了...成為巫師。
可在他看來,泛大陸是足以稱得上理想鄉的地方了,他覺得自己就算不具備巫師天賦,如果能來到泛大陸,也一定不會想要離開的,更不會去與邪教徒為伍。
然而面前這些人,奧馬用力地碾了碾腳下那張臉,但除了還有鮮血濺射出來,卻再沒什麼異物了。
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看到仍然在慢慢爬向遠方的中年鎮長,他心中的怒意終於抑制不住。
以不算熟練的矢能術將對方抬起,奧馬慢慢賦予他所有肢體關節以相反的力道旋轉。
伴隨著骨節爆鳴和刺耳的肢體斷裂聲,四散飛濺的鮮血中,夾雜著一陣陣“嗬嗬嗬”的慘哼。
不一會兒,聲音低落了下去。
將如同破布娃娃的鎮長拋下,奧馬緊盯著他的身體變化,在看到他體內鑽出來的是滿身漏汁的異靈蟲後,他的神色陷入了迷惘,甚至忘了將這對學徒來說不算常見的材料收集起來,眼睜睜地看著那黑色的肥碩蟲子化作漆黑的液體,然後沒一會兒消失了個乾淨。
也是在這時,他才終於回過神來,抱著萬一的心態,他重新看向那侍女的屍體。
不過這一次,他將目光轉向了她的身子。
緊接著,他敏銳地發現了那屍身不遠處,似乎想鑽入草叢中的,通體白色,有著枝節的細長東西。
“白肢蟲?”
嘴中微微唸叨,他的眼神更為迷茫了,但他的神情卻有如容光煥發了一般,就好像得到了什麼救贖?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出現在了他身上,只是這一次他沒有遲疑。
把那白肢蟲弄死,控制著它飛向準備好的特殊容器後,奧馬將之收回了空間吊墜。
儘管不明白這裡為什麼會出現白肢蟲這種不合時宜的東西,但好歹他還記得自己的任務,知道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只是看著面前開啟的門戶,他微不可察地皺起了眉頭。
就算再不擅長思考人心中的彎彎繞繞,他也對這棟房屋起了疑心。
“這麼久了都沒其他人出來檢視情況嗎?”
聽著後方傳來的舒爽呻吟,奧馬不敢去看身後,乾脆悶頭向裡衝去。
地牢中,在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