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拂四面。
夏燈沒想到對面居然也是位騎士,正要繼續出手,沒想到那青年神色激烈變化,竟直接轉身揮拳,砸向了艙壁上的圓形窗戶,似乎想要破窗而逃。
而激起他這一系列變化的,是以矯捷身姿一躍而過的艾茵。
只見她在青年放開她束縛的剎那,便翻身躍向了不遠處的銃類事物,撿起那物什就對準了褐發青年。
“巴洛托夫,死吧。”
銃上的紋路攀爬上了深紫近黑的魔光,下一刻,綺麗的光輝伴隨著濃烈的波動之聲一閃而沒。
這間船艙的艙壁被蒸發出了一個米許直徑的圓形大洞。
至於那個褐發青年,只剩跌落在地的一隻腳能證明他的存在了。
打出這一槍後,不顧喘氣,艾茵立馬轉身,將槍口對準了夏燈。
只是夏燈的劍也已經擱到了艾茵的脖頸上。
他們面面相視著。
那一刻,夏燈想到了很多很多,比如用這把槍轟碎船長室的大門,或是轟碎炮臺層的隱蔽房間,還有艙底的那處神秘所在。
但最終的最終,他腦海裡的畫面,卻是由於艾茵背後的大洞,停在了昨天於導航室裡看到的海圖上。
他的思緒在這瞬息間開始爆炸:
那張海圖不能看到海妖號中發生的一切嗎?
就算那張海圖不能看到,海妖號中難道沒有用於監視內部的魔能造物嗎?
如果那種東西被入侵海妖號的不知名勢力掌握了,那我早先勘測海妖號環境的動作沒有任何意義,它們隨時可以與我錯開。
還有索具房裡那個長相怪異的船員,他是不是和死後的卓琳有些神似?
並且今天發生的一連串事件,難道沒有驚動任何一個船員嗎?他們在哪兒?
或者說,它們...在哪兒?
以及...巫師,又在哪?
他也遇害了嗎?
還是說他是...
無論怎麼說,在這個幻境裡,這艘海妖號上,他們都已經沒有了任何翻盤的可能。
為今之計,只有...
夏燈將目光放到了艾茵背後的大洞上,卻不妨艾茵在此時突然開槍了。
夏燈的瞳孔驟然緊縮,她怎麼敢?
匆忙間,他想要錯開身子,卻在這個動作中發現不對勁,艾茵好像並不是在攻擊他?
身體翻轉間,夏燈的劍在艾茵的脖頸上留下了一道細弱的劍痕,隨即被他止住動作。
他轉頭看向了側後方,只聽見那裡傳來了一聲淒厲的獸吼,然後虛空中不停迸射出墨綠色的液體。
那是什麼?
除了那些偶爾噴出的墨綠色液體,夏燈什麼也沒看見,但這不妨礙他對準液體灑落之處不斷進攻,右手的十字劍上甚至短暫亮起了耀眼的銀輝。
電光火石間,他極盡自身之所能,斬出了數不勝數的十字劍波,十道、百道?還是千道?
小小的艙室內,掀起了一陣由劍刃造成的風暴,而在那風暴的交擊點,不斷迸濺的墨綠色液體將滿屋子沾染得到處都是。
良久,風暴平息,夏燈全身泛紅,一波波汗液被蒸發成嫋嫋氣體從他全身上下升騰而起。
拄著劍半跪在地,他揣著粗氣,斷斷續續的對艾茵說道:“快走,從你開出的大洞中跳出去,試試看能不能從海中走出幻境,海妖號已經沒救了。”
一旁同樣累到在地的艾茵聞言,疑惑地看著夏燈。
看來她開的那兩槍也不是毫無代價的,只是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有些無奈,夏燈正準備簡單解釋下。
啪啪啪,一串鼓掌聲傳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全身籠罩在灰白袍子裡,面容模糊不清的巫師大人,已經懸在了兩人頭頂。
看著天花板上,被艾茵手中的魔銃所轟出來的大洞,夏燈不由想道:“要是對那上面的巫師來一炮,不知道會怎樣。”
“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能做到這一步。”巫師看向夏燈,口中發出了達奇的聲音,“本不該由我出手的。”
什麼意思?艾茵聞言張了張小嘴,美目瞪得老大。
夏燈不敢確信他是否真是達奇,只能說道:“你在這個幻境裡果然和那些怪物是一夥的嗎。”
“是,也不是。”巫師說著,似乎笑了笑,“所幸你來此之前已經啟用了精神力,倒是這位...”
他看向了一旁的艾茵,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