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這邊醫生帶著護士們把李乾朗從後門推到了重症監護室,讓一個小護士去通知門口的三人,不用再等在這裡了。小晚她們轉到三樓重症監護室門口,醫生告知她們,每天下午三點可以見上半個小時,其他時間不允許探視。
“對了,你們再去給他買點護理墊。”
“嗯,我去。”
沈凌蘇下了樓,去買護士交代的東西了,只剩下小晚和月萱等在門口,其實這是沒有意義的,她們自己也清楚,但就是不想離開。彷彿只要等在門口,自己就和他在一起,兩個人屁股還沒有坐熱,又一個護士走了出來,招呼小晚她們,去門診先交些錢。小晚聽了本想自己去,但她想著自己那微薄的工資和乾癟的錢包,不知該怎麼辦,問老大先借點吧,或者……問爸媽借點吧。想著這裡她不免想起那天和父母鬧不愉快的時候父母對自己說的話。沒想到自己還是要尋求父母的幫助,為了李乾朗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就在她愣神之際,安月萱似是看出了她的困難,對著小晚說道。
“小晚姐姐,你留在這裡吧,我去,我還有點錢。”
“這可不行,不能麻煩你。”
“沒什麼,他是我的恩公,我當然要幫他,我先下去了。”
安月萱也下去了,只留下小晚一個人在重症監護室門口,心中突然有一種失落感。想著裡面的李乾朗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她就有些低落,馬上又要變成孤身一人了。
安月萱下到了一樓門診,開啟手機一看,手機裡只有四萬塊錢了,她不知道夠不夠,只能給安顧彥打個電話了。
“喂?哥,你睡了嗎?”
電話那頭的安顧彥語氣低迷,似乎是被她這通電話吵醒了。
“怎麼了小萱?這麼晚了。”
“哥,給我十萬塊錢唄,我有急事。”
“是為了你的恩公吧。”
“你怎麼知道的哥?”
“我看了新聞,派人去查了一下。”
“那你還不借給我?”
“小萱,我先說清楚,他如果就是個罪犯,那你要離他遠點。”
“你相信我,哥。他絕對不會是那種人。”
“行,我現在打給你。凌蘇在你那裡嗎?”
“在,怎麼了?”
“我也打聽了她家裡的事,挺複雜的,我打不通她的電話,你幫我轉達一聲,我放她幾天假,讓她平復一下心情。”
“嗯,我明白了。”
掛了電話,安顧彥就把十萬塊轉到安月萱在中央銀行的賬戶上了,她心裡暗喜,正準備去門診繳費,身後就有人喊她的名字。
“月萱。”
“誰啊,蘇姐,你回來了。”
“嗯,出門就有商店,買了點東西就趕緊回來了。你這是?”
“哦,我去繳住院費。”
“那我陪你吧。”
安月萱先墊付了十萬的住院費,兩個人走回到重症監護室,路上安月萱和沈凌蘇說了她哥給她打電話沒有打通,轉達了她哥要給她放假的訊息,沈凌蘇應了一聲。兩個人回到了門口,小晚還等在那裡,雙手抱著頭坐在躺椅上,安月萱走過去,關切的問她。
“小晚姐,你沒事吧。”
小晚緩緩的抬起頭,一臉憔悴的面容惹人心疼,如同風中凌亂雨中搖擺的殘花敗柳一般,整個人給人一種隨時都會倒下的感覺。她看著安月萱許久才反應過來,乾裂的嘴唇一開口便發出了沙啞的聲音,算來她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月萱啊,你回來了。”
“小晚姐,你好憔悴啊,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吧。”
小晚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用,她也放心不下,畢竟裡面躺著的那個人,可是自己最為在乎的人。其實就在月萱去繳費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自己為了夢想真的捨去了很多,每月拿著不多的工資,要承擔房租、水費、電費、吃飯、衣服這些東西,每月省吃儉用到了月底才能省下三四百塊錢。這還是在沒有突發情況之下,要是生場大病或者添個家電換輛載具,那就得找別人借錢了。此刻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當時的生活是否是正確的,父母操勞一生,只為了給孩子們優質的生活,讓我們不用像別的孩子那樣,飽受苦楚。哥哥姐姐們對我又是那樣的照顧,唉。
三個人就這麼坐在監護室的門口,望著面前月明如鏡卻仍無法照亮的黑色天幕,心中擔憂的情緒久久不能平復。一天的睏乏並不能讓她們睏倦,三人就這樣各自懷著各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