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務員微笑著點了點頭,“是池雨微吧?美娟姐提起過你。跟我來,帶你去臥鋪那邊看看。”
“真的?那太好了!還有空的臥鋪嗎?”池雨微急切發問,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有是有,不過臥鋪的價格可比硬座要貴不少。”乘務員實話實說。
“沒關係,只要能補臥鋪,多少錢我都行。”池雨微毫不猶豫地回答,此時的她,已經顧不上錢包的感受,只想儘快逃離擁擠不堪的硬座車廂。
乘務員見狀,也不再多言,領著池雨微走向了臥鋪車廂。
一路上,池雨微的心情如同坐上了過山車,從低谷直衝雲霄。
感激地想著大表嫂的周到安排,也暗自慶幸自己能有這樣的好運。
抵達臥鋪車廂的那一刻,彷彿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這裡寬敞、安靜,與之前的擁擠嘈雜形成了鮮明對比。
補票的手續完成後,那張小小的車票上清晰地印著“218元”,在現代人眼中,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數字,在七十年代的背景下,卻彷彿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了池雨微的心頭。
輕輕嘆了口氣,眼神中閃過驚訝與感慨。
家裡為她這次下鄉準備了三百元,這在當時已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足以見得池雨微家人對她的支援與幫助。
加上小弟池明遠省吃儉用攢下的零花錢,以及她自己平日裡一點一滴積攢下來的“小寶庫”。
想到這些,池雨微感到一絲心疼,又想著:算了,貴就貴吧,總比坐30個小時硬座要來的好一些。
臥鋪車廂內,燈光柔和,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與硬座車廂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
池雨微的鋪位恰好位於下鋪,位置極佳,非常方便,這對於長途旅行來說無疑是一種難得的舒適。
坐下之後,便感受到柔軟的床墊帶來的溫暖。
池雨微輕手輕腳地離開舒適的臥鋪車廂,心中掛念著硬座區的行李,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車廂內的燈光昏黃而搖曳,映照出她略顯急迫的身影。
穿梭在狹窄的過道中,耳邊是此起彼伏的說話聲和偶爾傳來的鼾聲,心中也甚是佩服,周圍這麼吵鬧還能睡的著。
回到硬座車廂,池雨微的目光迅速穿梭在密集的人群中,鎖定了自己的座位號。
但是,眼前的景象讓她微微一愣——一位大媽正悠然自得地佔據著她的位置,腳上還隨意踩著座位下編織袋,彷彿那是她理所當然的領地。
池雨微的歸來並未立即引起大媽的注意,直到她輕輕咳嗽一聲,大媽才抬頭,眼神中並無絲毫退讓之意。
旁邊,原本坐在池雨微邊上的年輕女孩面露尷尬,之前她是出於好意才讓大媽坐了池雨微的座位,此刻有些侷促不安地望向池雨微,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這位大嬸,這座位是這位姑娘的。”女孩終於鼓起勇氣,輕聲提醒道,聲音雖輕,卻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清。
大媽自然也聽到,非但沒有起身的意思,反而提高了音量:“哎呀,你們這些年輕人,身強體壯的,怎麼就不知道體諒老人家呢?我這把老骨頭,站一會兒怎麼受得了。”
這話說的,周圍頓時泛起一陣低語。
池雨微身材瘦弱,與“身強體壯”相去甚遠,相比之下,大媽雖自稱年老,但精氣神卻頗為不錯,顯然是在找藉口。
周圍的知青們,原本就因為離開家心情複雜,此時更是被大媽的態度激起了些許不滿。
他們雖未直接表達,但眼神交流間已傳遞出不耐煩。
剛才妹子讓大媽過來坐的時候,周圍其他知青就不是很贊同,只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沒想到這會兒人回來了,大媽居然不讓位置了。
他們可是要坐到廣州的,30多個小時,誰能站的下去。
池雨微本來沒想怎麼著,看大媽這態度,心裡也有些火氣,“讓開,這是我的位置,不然我去叫乘務員過來。”
周圍其他人也沒想到池雨微居然這麼直接,面色看著也不是很好,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大媽。
大媽被看的心一虛,再加上週圍其他知青這時也站出仗義執言。
“大媽,座位確實是她的,您應該尊重規則。”
“是啊,我們都要坐很久,誰也不想一直站著。”
雖然大家都不是特別熟,但他們都是下鄉知青,算是一個整體,